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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坐在山的那边儿!

(2009-10-09 12: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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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感

生活记录

董瑞光

边儿

微尘

大爷

林区

情分

延吉市

杂谈

他独自坐在山的那边儿!

      今年9月,董大爷和陈琛、志刚登上西藏。这是他在大昭寺。

                   背后是大昭寺金色的塔尖。

 

原以为长假不过如此,吃吃喝喝,酒山肉海,人活得像猪一样。却不想这个十一长假,因为董大爷,而变得曲径悠远,意味深长。

董大爷,不是我大爷。跟我没一丝的血缘关系。也不是我同学朋友的大爷,没任何的亲属瓜葛。概因其一头稀疏的头发且日渐其斑白而早谢的软发而得名。江湖上曾经流传这样的故事。一说,董大爷魁伟的身材在一个建筑工地挡了民工的道儿,民工从背影依稀看到了董大爷那荒芜不长草的谢顶,尊称了一声“大爷”。由此董大爷得名。第二种说法是我师兄陈胖子一日醉酒,朦胧中与多年未见的董瑞光执手相见。一见之下,唏嘘慨叹。却只见那当年英气俊勇的董瑞光同学,已摇身变成了一个头发稀少且有白发参杂其中的铿锵硬汉并见其老态,陈胖子同学竟脱口而出了“董大爷”的绰号。

由此,董大爷复又得名,并随江湖人气道听途说一路逶迤而行。

董大爷是昵称,谑称,爱称。戏称。按说呢,同龄人,尤其是男人,叫对方一声“大爷”,难免显得辈分的低小和身份的卑微。骂人还可以,一声“你大爷的”,吞吐出万丈豪气。但我们无论谁见了他,都高调一声“大爷”而又毫无羞怯和怯懦之感,实属匪夷所思。董大爷呢,此时大多挺胸腆肚笑纳了这称谓,且每每昂起伟岸的身躯,爽朗大笑三声。

在不违背天理伦常的情况下,叫什么称呼又有什么重要?尤其是面对一个你由衷喜欢的人,就是叫声乖儿子祖爷爷七姑八奶奶,只要高兴,只要叫起来便由内而外地透着自由和快乐,这称呼,就变得与你有了割舍不断的亲近和腻歪。

 

董大爷其实就是我的一个同学。一个会写诗的同学,一个身高九尺头发稀少的男人。

当然会写诗的同学我有很多,当年的作家班由两部分人组成。一组写诗的,一组写小说的。写诗的同学里,如今我能记起的,女的有老郁,小玲,孙萍,毕翼。男的有马辉,志刚,陈琛和李福杰。董大爷也写诗,只是记忆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反倒不是他当年的诗句而是他的人了。我则像个边缘人一样,游离于诗和小说之外,显得粘滑而世故,用现在远在上海的同学孙洁的话说,我就像原野上盛开的蒲公英的种子,春风一吹,哗啦啦遍地开放。

董大爷来自遥远的边塞林区,顶着高高的个子,往人前一站,周围的人顿显渺小。话不多,少见牵三拉四的儿女情长,语出时却字字珠玑。20年前我们的学院生活有多清苦啊,每每去食堂打饭,看见董瑞光的身躯我都在想,他肯定是吃不饱的那伙儿的头儿。当时他是林区一个小警察,但很少见他着警服的样子,也许他不肯在文学院里着警服自有他的道理,我只记得,我与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都是我在说,他在听而已。

毕业后我们匆匆告别,各自回到自己生活的位置。我留在作协的企业文化报工作,董大爷也回到了他林区的公安局。1991年我采访敖东制药厂时去见过董大爷一面,那时候他已经从敦化调到了延吉市局里,记忆中他一直陪着我那次行程的每一日,每顿饭都找来他的朋友陪我。最清晰的画面是,我指着延吉市公安局的楼下广场上停着的好多走私的奔驰车说,瑞光,你好好干,将来你当了市局一把手,我也好借光买台这样的好车。

走的时候,他把我竟送到了图们。那是一段很远的路程。具体聊些什么,在20年后的今天已经逐渐淡忘和模糊了,但只记得,站台前挥手相送时他孑然一身的孤影,被疾驰的列车凶猛地甩在了后面。

我们,终究是各自为战,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路。

偶尔董大爷来长,只要找到我,毕是拉来在长的同学一顿山呼海啸般的喝。他又是一个极其节制和内敛的人,很多次来来往往,怕麻烦,连电话也不打一个。

酒,越喝越少,情,越喝越浓。

 

一晃,20年过去了。

董大爷的头发已经稀少到不能再继续稀少却仍在稀少。我也从当年那个傻乎乎四处奔走采访写字的飒气的女记者,成就为一个腰身渐粗皱纹渐长的老妪。霸道的时光,不肯为我们做一些稍微的调整和弥合,我们不容抗拒不容分说地走到了中年,走向了原本很遥远的苍老。

圈子里的同学也是大浪淘沙,随着时间的流逝日见人心,优胜劣汰,如今环顾一望,也就剩下了我们几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老少哥们儿。

人生亦复如此。我们已然学会了更加真实地活着。

不再计较真伪,不再雕琢得失。名与利,贵与贱。富与贫。相逢一笑,统统化为虚幻。拥肩搂背童真般的笑闹间,已把这20年的山山水水一一告别。余下的,是更深厚也是更轻灵的情分。

此去延吉,董大爷举全心之力,鞍前马后,周到操劳,不惜再掉几根毛发之痛。据说他现在在延吉市,已经混到了尽人皆知的名堂和地步,如果打110,提到董大爷,估计一切问题可解。开车横穿马路违章罚款,提董大爷,估计也能幸免。董大爷没有履行我当年的期许当上市局局长,但也能“影响”到许多地方警力。对我这样的“势力”之人来说,能受惠于此,已是相当得意。可惜我没办法找茬拨打延吉市的110,亦无可能开车横穿延吉市的大小马路,不然,我岂不当街一笑,逮谁骂谁?

写至此,我仍是想起了野夫先生说过的话--------

人生大约有许多的地方,原只配去一回。就这一回,往往还需要多种因缘凑合。古人说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这其中,本是另有许多身世惆怅的。

仿佛生命,何等精彩华章,最后亦将化作这山河大地的一抹微尘。

我却想说,延吉,我去了两回。

18年前一回。18年后又一回。我分明是,赚了一回。

假若生命终会化作一缕香魂,那么活着时的我们这些欢笑,这些情分,这些必然和偶然的相会;那些记忆,那些忘了想起来想起来又忘记的故事,那些紧握的手和我们走过的足迹,就是我们留在这世上的微尘。

微尘细小,微尘弥漫,微尘却能无处不在。

 

告别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把董大爷独自留在了山的那边儿。

山的那边儿有什么?

还是山啊。

山花烂漫。山歌袅袅。山风呼啸。山河壮观。

董大爷,仍然顶着他那几根数得过来的稀疏的头发,昂着已见老去却依然挺拔的身躯,站在山脉之上,写他的诗,喝他的酒。跋扈着他的跋扈,豪迈着他的豪迈。捎带着还惦记着我们这些狗友。用陈胖子的话说,他即便耷拉着脸,也看着那么美丽!

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却无情尽之时。

 

附:董大爷诗一首

 

有一只叫布谷的鸟凌晨三点死亡

 

其实它离死亡还有很远

两只眼睛,就开始不再睁开

嘴角沾着的那颗米粒,代替了它

眼中浑浊的光泽。干涩和窒息

暗随着凌晨古怪的气味

慢慢爬向了墙角的书架,在那里

一部诗典正在盘问它的灵魂

 

死亡对它绝不陌生

每一声鸣叫,都要把气息吞入腹腔

精神和气力,就会打开死亡的闸门

淹没它的肉体和飞向山峰的梦想

它就那样的死者,比活着舒坦

 

而今,真正的死亡就在眼前

它却连笑都不能,紧闭着的嘴

含着目空一切,它视乎忘了

一只鸟死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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