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大美-------残奥会开幕式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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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的多轮椅。这么多的,坐在轮椅上,用双手发力,向前行走的人。
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残疾人。这么多肢残,目盲,耳聋的人。
就好像全球的残疾人,呼啦一下子,全部聚集到了你的眼前。你有些不适应,有些怜悯,有些心疼,甚至有些,不那么舒服,你刚想给这些个怜悯和心疼或者不适应不舒服找到一个排解的渠道,比如,你站起来,给自己泡了杯茶,或者,随手往嘴里扔了一种水果,你就看到了,那些个自信无比,激情无比的笑脸。
你的有生之年,肯定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些个来自残疾人脸上的笑。
我是第一次看残奥会。(我怎么会是第一次看残奥会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成千上万的残疾人的盛会。他们在我阔大的液晶电视屏上信步走来,就像是,没有了与我间的任何距离。
我看到了一个矮小到不到半个人的运动员,那双腿,齐齐地从几乎是腿跟处断掉。我一直在猜想他会是参加哪种竞技项目?一个没有腿,只剩下全部的上半身的运动员,坐在轮椅上举着双臂在欢呼。一个高个子的盲人,戴着墨镜,手里牵着一只导盲犬,他的神态专注目不斜视不苟言笑,他手里的导盲犬,竟也和他一样地神太专注目不斜视。他们俩像出操一样,像军训一样,全然不顾周围的山呼海啸,只一个步伐地向前。一个断臂的姑娘,用一只手拼命地举着一只数码相机,她肯定是在录像,可是相机却掉在了地上。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在迅疾的人流中,突然被一种什么力量推了一下,竟一头折到前面。在我的心猛地一下收紧又惊呼了一声的刹那,电视画面已经被导播切换到了另外的角度。可我却一直揪着心,不知道那位运动员会不会伤到哪?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昨晚的残奥会开幕式上,那些残疾人运动员,无一人例外的,全部在笑。
我相信,这是来自于人的,最美的笑。最自然,最自信,最蓬勃,最盎然的笑。
我却一直没能笑得出来。说实话,我的眼角,一直潮湿,我的心,一直收紧,我手里的遥控器,竟被我,捏出汗来。
这几天,一直在看央视的新闻频道。也每每,被某一位残疾运动员的顽强坚韧所打动。可当这样浩大的画面直逼进我的视线,当那么多的残疾人几乎是一下子涌进你的眼帘,我被这么多顽强的生命和残缺的美感震撼和击晕了。我甚至在某一个时段内,忘记了他们肢体的残缺,忘记了他们代步的轮椅和拐杖,我只能专注于他们的神情,专注于他们热烈火爆的激情,并与之一起,享受这夜晚,享受这飞腾而起的璀璨的焰火,享受这星空,享受这上苍所赐予的大爱所凝聚起来的人类的相聚和亲和。
我想起了《瓦尔登湖》。我想起了那个叫亨利·戴维·梭罗的男人。
在1845年的春天,他在瓦尔登湖畔森林里为自己建造的那间小木屋。他在那里就曾经说过,一个人若想在人世间生活得较为简单而又精明,那并非是一件苦差事,倒是一种休闲活动,在生活较为单纯的国家,人们追求的仍然是更加刻意为之的体育运动。
刻意为之的体育运动,是作为梭罗在几百年前为生活所写下的谵语。无论生在哪个国家,哪个民族,无论人种如何,无论是否肢体健全,都是人类历经几百年上千年来一直追求的生活的方式。如今这种刻意为之的体育活动,竟成为全人类的盛会,体育竞技,竟成为全球的盛典,梭罗地下有知,该是微笑得更加坦然。
一直在想,生命有太多的美。
壮阔与婉约。刚健与纤巧。大爱与小情。盈与损。满与亏。如同我们看惯了的那些山,那些水。那些星空,那些云朵。那些成功和失败,那些盎然的笑与羞涩的泪。
但是有一种美,是大美。高于山,高于水。高于星空和云朵。
那就是人类的力量之美。智慧之美。甚至是,缺憾之美。
生而残疾,是上帝在和人类开的一种善意的玩笑,他在告诉人类,有一种生,注定带着痛楚和缺憾,有一种活,注定要付出超乎寻常的血肉代价,但是,却也有一种超越,注定带着涅槃一样的炙烤和磨难。超越了这一点,人就能起死而回生。而这样的生,才是生命里的轮回,才是苦里的那一点点甜,涩里的那一丝丝的甘。如果有生死轮回,谁又能保证,自己在下辈子,是不是也会是上帝这个善意的玩笑后的产物呢?
而残疾人的运动,就是上帝赐予人类的一种美了。
他借用他们的残缺告诉健全人,你们该知道,人世间有这样一群人,在这样活。你们这些好的,该感恩。
他亦借用他们残缺却充满力量的竞技告诉我们这些所谓健全人,他们缺损后已达完美的,正是你们所失去的!
我们失去的!
我们这些所谓健全人,健康人,正在丧失的!
我想,这是每一个观看完残奥会开幕式后坐在电视机前的人们,该低下头,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