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孤独.很决绝.也很无助,很无奈!

从昨天晚间到现在,我的头很大,兼手足无措,兼六神无主.再兼万念具灰.

我知道我也许夸大了我的言辞,但我真的是这种感觉,如没头的苍蝇般,东撞西碰.思维混乱,语不达意.外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谄媚和讨好.也只有女儿,能让我把腰折下来,头低下去.

 

女儿读初二.念的是外国语学校.住校生.是最好的班级,最好的班主任.

可这次月考,女儿的数学成绩竟然很低!低到我无法容忍的程度.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还知道了个惊天的消息,老师说她很抠门,自己躲蚊帐后面吃薯片,咔傺咔傺地,同学谗死,她也不给.

天那!这孩子像谁呀?要说数学学不好那是随了我,我数学就学不好,高考时数学打37分.上中学时所有数学老师都烦死我了,我初一就写中篇小说,数学书都一页一页地撕下来当草稿纸了.可语文老师待见我呀,见我跟见了宝似的,一提就神吹.记得一次公开课前让全班同学背<出师表>,结果同学几乎都没背,我回家看了几眼,背得烂熟.第二天公开课时,来了好多管教育的大干部,老师把俺叫起来背课文,俺一口气一个字不差地背了全文<出师表>.一个局长类的大官度步到我面前,竟摸了摸我的少年头,一脸惊喜.给老师挣足了面子.

而这抠门,就更不像我了?谁都知道俺老芳是出了名的大气爽快之人,打小就"均贫富",有好吃的一向拿出来给大家吃,谁有困难俺都愿意插上一手去帮,家里经常高朋满坐鱼山肉海的可着劲地造,可这孩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像我呢?

能把人活活愁死!

 

我当记者的出身,啥场合见啥人都不怵,就怕见女儿的老师或班主任.每次开家长会,腿都跟灌了铅似的,贼拉沉重.找最后的位置摸边坐,低着头贼眉鼠眼的,跟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若是女儿的成绩好,我一般就可以把脖子向上扬一下,也就一下.因为她成绩好的时候很少.若是她成绩不好,我就干脆夹紧尾巴做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次,仍是不敢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琢磨着发个短信吧.结果,提笔写文章几千字都不愁的我,就一则短信,憋得满脑门子冒汗,字斟句酌地,写了改改了写,发出去后再找回已发送的栏,仔细再看一遍,生怕写错了什么或是措词不严谨被老师笑话了去.等老师接到短信打回电话时,我已是口不择言浑身得瑟了.

唉!唉!唉!

 

读初二的小女儿,已是青葱白扬般的身体了.她很懂事,很理性.很可人.像个温暖的小棉袄一样贴心贴肺.每周接她回家,我都忙得脚不沾地前脚打后脑勺.洗洗涮涮不算,要督促她的学习要了解她的思想,要做好吃的给她吃.即便她睡着了,我都是坐在她床前仔细读过她的睡姿掖好她的被角,转身间才能做我自己.开着电脑写着字的间隙,回头一瞥她酣酣的睡态,柔和的台灯下静谧的夜晚里是我们母女相依的最温暖祥和的镜头.

她是我身上的软肋,触碰不得.一碰就疼,就出血,就无药可救.一直能疼到心里.

可她真的就遗传了我的某些基因,难以把数学学好么?

话说回来,除了这次数学成绩一般,别的科目她还是不错的.回头再想,也是我对她的期望值过高了.其实,只要她健康.只要她快乐,只要她每天每天在成长在成熟,只要她每周像小鸟一样飞回到我的窝里,只要她眯着细长的眼睛嘟着甜甜的小嘴儿腻腻地叫我一声妈,我也就感受得到生命的厚重和殷实了.而这时候,数学成绩的好与坏,也就变淡变清了吧?

除此,我还能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