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垢》:詹一美的一次伟大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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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作家欧文·威尔士被称为“药物时代的桂冠诗人”,其最著名的作品便是1996年改编为同名电影的《猜火车》。这部由奥斯卡名导丹尼·保尔执导的影片以表现的价值观和自我意识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争论;更以其冷静的谕讽口吻,真实的叙述态度,贯穿始终的黑色幽默和极具现代感的声画处理成为另类影片中的经典。而这部《污垢》则是另一部由欧文·威尔士的小说所改编的电影。
这是一部疯狂的电影,充斥着谋杀、毒品、自慰,以及一些不可理喻的性行为。但只要你深入剧情,你会发现,影片一开始是一个黑色喜剧,然后陷入酒精和毒品所引起的疯狂,而最后则不可避免地变成一个悲剧:
詹姆斯·麦卡沃伊饰演的爱丁堡警察布鲁斯·罗伯逊,幼年时出于嫉妒误杀了(也可能是有预谋有动机)比自己更漂亮、更聪明和更受欢迎的弟弟,这种根深蒂固的自责感让他充满内疚的同时也造成他严重的精神分裂。这个家伙脾气暴虐,作恶多端,不仅与同事的老婆SM,与好友的妻子上床,还涉及与未成年人的性交易。并且通过一系列残酷复杂的计划,充分利用一切机会去诋毁阻碍他晋升的竞争对手。因为他认为只有自己的升职才会挽回他和前妻的关系。同时,他又不可遏制地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以致经常出现各种幻觉。于是,在毒品和酒精的麻醉下一步步走向疯狂的顶点……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对与错之别,善与恶之异,只有真与假,或者亦真亦假。随着男主独白的一一道来,我们发现其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可称为是完全干净的所谓的好人。这里充斥着法律腐败、肮脏丑陋的性交易、肆无忌惮服用毒品、种族主义和同性之间粗俗的玩笑。可惜这部电影的野心并不满足于这一点,随着剧情的深入慢慢地开始注入令人窒息的道德主义基调,这包括“圣洁的年轻寡妇和可爱的孩子”、男主之所以有如此操蛋的性格是因为其年少时的创伤和自我厌恶的结果,他是一个需要爱护和治疗的精神病人。
在原著中,片头在地下通道被劫杀的应该是一个黑人而不是日本人,导致这个人最后毙命的也并不是出自抢劫他的黑帮团伙之手,而是被扮成前妻形象的布鲁斯杀死。因为卡罗尔离开他后找的伴侣是一名黑人,所以他痛恨所有黑人,这从他看A片撸管时突然出现的黑人男优让其不举就可见一斑。而片中却将这一重要线索的人物莫名其妙地改成了一个日本裔的青年,这样的改动也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本片的戏剧张力。最后一个场景,在原著中要来拜访布鲁斯原本是卡罗尔,于是他在自缢前穿上一件写着“你让我这样做”的T恤,其目的是为了伤害卡罗尔。但片中却改成要拜访他的是年轻寡妇母子,本片试图表明男主最后有可能完成自我救赎,然后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但却选择男主自缢时踢开椅子的一刻让影片戛然而止,并且他自缢用的还是小寡妇充满爱意为他编织的围巾。这样的结局无疑会让观众刚刚建立起来对男主陷入绝望的怜悯和同情荡然无存——这个如同污垢般的疯子就算去死都会伤害另一个无辜女人!
应该说,这是一部很酷很屌的电影,但相对敏感的剧情和疯狂的镜头语言注定这部片子只能成为一部小众电影。而一些腐国特有的道德说教暗示,也让本片不太可能比肩《猜火车》的高度和经典地位。
最后谈一谈本片的最大亮点——詹一美!有人说詹姆斯·麦卡沃伊在本片中的精彩表现堪比罗伯特·德尼罗在《出租车司机》里的伟大表演,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比较。《出租车司机》是从孤独的人性角度去思索城市与城市主体的关系,表达了对城市文化的一种担忧,对美国社会的一种批判。而《污垢》则来得要更为激烈、更为疯狂!对我来说,这部电影影像和结构更像是《发条橙》,更像是斯坦利·库布里克的作品。在此之前,麦卡沃伊在我的印象里只不过是一枚腐国美男,走的是青春偶像的路线。但通过此片让我对这个家伙的感觉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痛苦、后悔、悲伤、愤怒、疯狂……男主的每一个心路历程都让一美演绎得泛着伟大的光辉,那种将阴冷、邪恶和恐惧同时写在一张俊俏脸庞上的表情绝对不是一名普通偶像派就能够具备的演技,而仅凭这一点就不得不对詹一美点个大大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