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怀孕的时候，老婆常常看见她表嫂的小孩安安总在临睡前嗲声嗲气地喊妈妈。老婆过后偷偷和我说，看到安安喊妈妈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在那一刻也母爱勃发，只盼着肚子里的小屁股早点拱出来，然后也在临睡的时候一边娇滴滴地喊妈妈，然后往她怀里钻。

到今天，嘟嘟已经快8个月大了。小屁股很搞，一天到晚不歇气，总是手舞足蹈，虽然他还不会说话，但依依呀呀的嗓音却不小。他一兴奋起来就喜欢疯，要么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要么惊声尖叫，声震九霄，然后是余音绕梁，回响不绝。我们都很惊讶于嘟嘟的超级好嗓子，那么声嘶力竭地尖叫，如果用分贝器来测量，那数据恐怕可以超过100，但他却跟没事人一样，不论叫多久，嗓子从来都不哑。我总开玩笑说，就算把那个海豚音妖人维塔斯请过来，他恐怕也未必能超过我们家嘟嘟。咱们家嘟嘟也可称得上是海豚王子了。

最近一段时间，嘟嘟外婆开始试着教小屁股说话了。最开始，小家伙的依依呀呀声有时听起来就像是叫娭毑，那段时间刚好我妈妈也在帮忙带小屁股，嘟嘟每次一喊娭毑，我妈妈就会笑得合不拢嘴。后来，嘟嘟的发音又慢慢像喊爹爹了。可惜我爸爸那段时间不在长沙，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会心花怒放，恐怕吃中餐的时候都得多喝几杯。

最近几天，嘟嘟的发音又有了进步。由于他总喜欢憋着嘴吹痰泡泡，所以偶尔能听到他说出同样需要瘪着嘴发音的那个音节——爸。刚开始的时候，是嘟嘟外婆听到小屁股发这个音节，然后就叫我注意听。后来我也听到了几次，虽然有些意外，但说实在的，我心里清楚，那只是小屁股偶尔的发音，应该并非他有意识地叫喊。

真正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嘟嘟在今天晚上临睡前的发音，小家伙当时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口里依然在依依呀呀，然后憋着嘴吹痰泡泡。我像平时一样就匍匐在他身边，看着他玩。转了几个来回之后，小家伙突然清晰地喊出了“爸爸”两个音节。刚开始我还未在意，只是和老婆错愕了一下。可是，小家伙的惊喜表现并未结束，随后他发出了更为清晰的爸爸，这一次我终于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一阵狂喜，老婆和我都笑翻了天。

小家伙会喊爸爸了，我兴奋得抱着他的小脸蛋就想亲，这一刺激就让小屁股的热情越发不可收拾。他在床上不停地扯着被子滚来滚去，嘴巴里甚至发出一连串爸爸爸爸爸爸的音节，中间间或会蹦出两个在我看来是相当铿锵清晰的爸爸，断句明了，没错，嘟嘟是真的会喊爸爸了。

我承认，我真的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老婆此时却有点酸酸的醋意。因为老婆带小屁股可谓尽心尽力，想想当初在月子里，为了让嘟嘟喝上初乳，老婆忍着钻心的疼痛，想尽各种办法，终于把奶线打通。那些天，嘟嘟妈妈几乎整夜无眠，她甚至形容，挤奶的痛苦比生产时更甚。要知道，人类所能感受到的最大疼痛级别为10，而生人时可以达到9，如果挤奶比生产更痛苦，那就说明那种疼痛几乎已经到了人所能忍受的极限。

后来嘟嘟慢慢长大，可晚上却睡得越来越不安稳，一晚上要醒来十余次，最长的睡眠时间也不过2个半小时。可怜的嘟嘟妈妈此后再未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起来都是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前不久，她又开始上班，每天早起晚归，晚上还要坚持带着小屁股睡。而我在坚持一段时间后，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搬进书房开地铺。一则我陪着嘟嘟也帮上什么忙；而则我搬开，嘟嘟可以有更宽的地方翻身，嘟嘟妈妈也不用担心吵着我。

可就是这么个状况下，付出太多艰辛的嘟嘟妈妈却没能听到嘟嘟最先发出的音节是妈妈，这的确让她想有点不通。而我呢，却有点屁颠屁颠。不过，嘟嘟妈妈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发泄发泄一下而已，在他心里，嘟嘟小可爱其实早已取代我在她心目中排第一的位置，成了他的心肝尖尖肉。要不她手机上的问候语，也不会从“逗你玩”变成现在的“最爱黄嘟嘟”。

嘟嘟现在每天起得很早，嘟嘟外婆甚至会带着他出门送嘟嘟妈妈去乘公共汽车上班。从我们家到做公车的地方有那么一段距离，嘟嘟妈妈基本上每天都是自己抱着嘟嘟走到公交车站，然后上车前抱着嘟嘟左亲右亲，恨不得把嘟嘟粘在身上，带着去上班，那感觉真是腻到了天上。

嘿嘿，没办法，也许是爸爸这个音节更利于学话的婴儿发音吧。等嘟嘟叫爸爸叫溜了以后，他的语言系统也就度过了热身阶段，等到那时候，他叫妈妈一定比现在叫爸爸来得更具情深意浓，嘟嘟妈妈届时一定会有如潮母爱，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