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高原》:何处觅知音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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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诚

张炜总想创造点什么——在这个年代，创造极其不易，对一个渐入老年的作家来说，更是显得多少有

些不合时宜。日前，我看到张炜最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一部长达四百五十万字的原创长篇小说《你

在高原》，分三十九卷，归为十个单元——这样的小说在世界也怕是没有第二了吧，浩浩荡荡，在这

个早已不是文字的时代里，想必会让每一个想读她的读者感动恐惧——当然，我能料到她的读没有几

何？这并不重要，对张炜来说，文本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他想告诉这个世界的，是他的创造精神—

—我们且看看他的创造。

这当然是一部纯文学著作——对今天的张炜来说，追求名利的时代早已结束，而且，他今天的生活在

作家圈中虽非最好，却也出类拔萃无异。也就是说，今天，张炜如果还存有写作的抱负的话，他有足

够的时间和耐心书写《古船》之后只属于自己的文学——《你在高原》的问世，我看到的张炜依然是

写作上的理想主义者，依然在追求着自己独特的小说世界——不敢说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但可以断

言，张炜又在试图发现自己的高度——起码，在当代中外小说史上，他是第一个把小说写得如此卷帙

浩繁。

这当然还是一部有野心的作品。据说，为写作《你在高原》，张炜先后投入了二十多年时间，从结构

到文本，中间不断地试验、打磨，最终让三十九卷无论从语言到故事，从形式到内容，从韵致到意境
竟然毫不重复——在我多年的长篇小说阅读经验中，就是以创新见长的作家，他小说的一生怕也不能

和张炜的这一部长篇一拼吧？有人说，这是一部艺术化了的时代的百科全书：有各种人物传奇、有无

尽的各种艺术……我怀疑自己的阅读耐心，但仅从读过的《橡树路》里，我确实从心底里发现了张炜

的写作的激情——那是一种带有野心的激情，像童话，又像苦难的史诗……

张炜一直是我尊敬的作家，多年来，在这个早已习惯了短、平、快的阅读时代里，他从来都在写作自

己的艺术，推出的一部部长篇小说不断地考验我们读者的阅读耐力——《你在高原》将读者的阅读耐

力推向极致——这或许是张炜最有器重的代表作，他说，这是一部长长的行走之书，记录了一批50年

代人物的命运悲喜——张炜经历过他们的命运，他们的心灵世界，张炜无疑是最好的代言人——从这

个意义上说，阅读《你在高原》，就是阅读一个时代的历史——只是我依然担心，这个消费的快节奏

时代，张炜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