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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现代性与完整的行动

(2009-01-14 16:59:26)
标签:

杂谈

分类: Reflektion

这学期在上一个Seminar是关于新的工作形式,今天讲述的是媒体衍生的职业:电话中心的工作。做这种工作的人必须通过电话与顾客交流,把全部信息记下来,还要在规定的时间以内。而且打电话的顾客一般都是遇到问题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具有很强烈的情绪,愤怒,谩骂。但接线生还是要保持积极的情绪,并且尽可能平复顾客的情绪。这种服务类的行业就很容易出现情绪爆发的状态。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而且还有时间压力,忍受着巨大的噪音(一般电话中心都是很多人在一个大厅里无数个小格子在接电话),对情绪有很强的要求,并且必须坐在椅子上接电话,所以活动的范围也是受限的。自己的情绪明明不耐烦快要忍受不住了,在话筒里听上去却要是温和耐心友好的,这是一种内外情绪的分离。而且这样的工作没有未来,没有目标和前景,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解决同样的麻烦,又什么提升和不同呢,所以到达一定程度,就会有被掏空的可能。

 

因为这学期在上发展心理学长期研究和工作心理学的内容,再加上我一些个人经历。在想两条线。一个是,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位置是什么?我的身份(identity)是什么?也就是说,我以什么样的方式被他人接纳?另一个是,一个人一生的发展是怎样的?我的一生该往何处去?——这个何处去,和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不同,而是所谓的“幸福”,该以什么样的方向实现?

 

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最重要的两个,一个是家庭,一个是工作;我的一生该往何处去?这则是一个非常主观的存在,是个人感受。我在世界上的位置对应的是社会,有一个屋子,屋子里有人,他们有的站有的坐,他们自成体系,从三三两两错落远近的关系里,就可以看到一个系统,不同的屋子,不同的环境人与人之间的相对位置不同,这是身份的问题;我的一生该往何处去,和前面所说的站在世界里的位置不是一回事,去向一个地方,度过的是时间这条线,到年龄堆积的那一头,去到的地方是死亡,所要追求的却是另外的,通常被我们称为“幸福”的东西。我们常常想要通过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去通往我们想要的幸福,却发现他们是不相匹配的,尤其是进入现代以来,这种距离感拉得更大了……

 

职业的另一个例子,自由职业和广告业,面对的是另一种局面。自由职业是个人被迫市场化:我和公司不再有很强的联系,——像一般企业的员工合同那样——而是一个单子一个单子,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自由度和灵活性增加了,相应的也失去了固定的保障。一切都要完全自己去计划,对自我管理的要求很高,收入是不固定的,所以要时间分配合理,收支平衡。同时,机会也不是均等的,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推销自己,与公司和客户建立联系。对于能力很强,需求量很高的人,从事这样的行业也许还可以享受到自由,但对于竞争情势激烈、也并没有很突出能力的人,就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对于文化产业中的广告,又是另一种情况,他们的职业是去“创造”什么,但是这创造本身却必须和客户的需求挂钩。另外,每一个任务都有很紧迫的时间限制,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限制内,按照某种外在的标准,去创造一件东西。此外还有,广告行业因为所有的想法都取材于生活,电影、艺术,等等,所以他们可以说是永远都没有休息的,在其他行业,私人的生活和工作有个明确的分别。去看电影和喝咖啡,在别人是消遣,在他们是用于获得灵感的工作。这样自己就很容易在生活中耗尽了。还有,关于未来发展,广告业可以说是一种年轻的职业,流动性很大,大部分这个行业的人要么对生活抱着轻松的态度不去想未来要做什么,或者对向艺术界(电影、摄影)进军有着一定的向往。这种被称为跳板型的职业,很难想象如果一生操持着这么一件工作是怎样的。联系上面说的两条线,这样的职业比之传统职业,一方面,在世界上的位置是不稳固的,另一方面,没有持续发展的人生规划。

 

最近在想关于行动的完整性这么一件事。所谓幸福,就是我想,我行动,并看到行动的结果符合我所想的。……针对这样的幸福,有一系列不幸福:我的行动结果和我想得不一样,我做的事情被别人打断,我明明有想做的事却被迫在做着不想做的事,或者我的行动链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以行动的自由被大大削减了也就产生了焦虑和压力。这世界上有两种任务,一种是必须要做的强制性任务,一种是想要做的任务,所谓的人生,就是在这两件任务里周旋吧。所谓童年的世界是完整的,因为还有很大的空间,是在自己想做的事情里完成的,不想学逃学考不及格就好,反正所谓的后果是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外的。而成人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被割裂的,就在于,自己想要做的事,要为强制性任务纷纷让位。而所谓人生的努力,就是尽力使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变成自己想做的事吧。

 

关于现代工作的异化,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变化呢?首先是行动的完整性被打破了。以前传统社会自足的生活里,自己行动,自己规划,并且自己享受行动的后果,收成好就多吃,收成不好就少吃,是一种与天地协调的伦理。但现代社会,由于带入大工业,人的行动不是直接与行动的结果挂钩,而是与钱挂钩。我的行动的结果是钱,而用来使我获得幸福的也是钱。在这种一切被交换成钱的过程中,很显然,存在着某种缺失,行动的完整性被打破了。我的行动只是为了谋生,而我行动的结果是我看不到的,它被化成公司的价值,被运送到社会链条的另一部分,又创造了一部分价值,充当了满足人们生活幸福的物品。表面上看似我行动的结果,经过整个社会的再分配使所有人受益。但行动链的意义在这个长长的旅途中丢失了。我的行动本身除了谋生以外,就再也意味不了什么。给钱的那个人,关注的是价值,那么我个人作为个体就失去了意义,职位的设置永远是价值最大化考虑,那么个人的需要就退到了最后。所以才会产生接线生,广告的职业,毕业生都按照优胜劣汰的原则拿到市场上去卖,以及网络这个可怕的加速器。以效率为原则,人的行动自然而然的发生与结束,以及工作与休息之间自然的转换,就被打破了。人永远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个任务,再完成下一个任务。在自发的情况下,原也可以完成那么多事,但是它变成外在的指令强制的任务,就是一种太过强烈的负担。而行动的时间,长度,规模,方式,工作生病与休息,也必须用种种法律用上层的国家来调控。——正如xx说的,“现代社会不是社会,而是军队”。

 

我的行动必须通过交换才能得到结果,行动的完整性被打破了,那么这部分缺失到哪里去了呢?我想,它变成了两块东西。一个是时代精神、企业文化,公司的使命,类似于一种宗教理念。时代精神是所谓进步、效率、自由、民主,这些东西只有被剥夺之后才具有意义,如果说在自己家门口就能享受到的幸福,何必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享受那种自由呢,如果自己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去用公投这样的方式选择一个不相识的他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呢?企业文化,公司的使命感,也是同样的东西,使人们即使不能体会到行动实在的结果,也能获得相应的虚相,通过晋升,上司的奖励,以及企业中的位置,感到自己的付出获得了价值,它的意义仅仅是形而上的。

 

另一个是大到工作管理心理学,小到书店书架里那些《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成功学》类用书,一方面调整工作位置和内容,使其能够适应人们行动的习惯,另一方面调整人们的心态,使行动适应外在的要求。而这两样东西都只是补偿,所谓补偿,就是一种代替,真正想要被得到的永远缺位,就永远不可能被满足。所以缺失永远存在,永远寻找。

 

进步这个词,只是使人们尽力不要回头看而已,所谓变化,弃旧迎新,就有一种向过去划清界限的撕裂,每一个新都是以批判旧而生,每一种运动,都有着与前一种方式碰撞所以向相反运动的痕迹,正如父代子代更替。在过去,我若想得到一个房子,我会开始盖房子,我会为我的房子增加每一块砖,每一块瓦,我会比较砖的缝隙是否齐整,我会尽量该出一套和自己邻居样式,我会尽量把房子建的结实,为了让我的后代也能住上;而现在,我想要得到一个房子,我所要做的是累计帐户里的钱,再用足够的钱,选择这世界上存在的房子中的一种,盖房子的工人,他盖了房子,却不是自己的,他得到的也仅仅是钱。所有的人,在这种效率原则的驱使下,都在崇尚着一种,类似于不断增加的东西。所谓“增加”是一种机械的,缺乏意义性的东西,于是人们也就渐渐允许自己被驱赶,以便让自己拥有的那些数量增加一些。金融、电脑、统计,是当今世界上最重要的三样东西,或许这个时代该被称为数量社会。

 

而之前所说的,个人的发展,与我在世界上的位置之间的衔接,永远是断裂的,永远在看似接纳,又相互分开的运动里。看着这个不断加速的时代,不知道会走向何处,联系最近脑子里必须消化的东西,就想到以上的话。《加速》也是布迪厄的一本书,这个词也使我想起郑渊洁皮皮鲁全传里的一个故事,皮皮鲁坐二提脚飞到天上,把云彩里的钟表地球的运动调快了,最后地球的人都睡着了,再过一段时间就醒了,变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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