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Alltag |
我们两个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也没有干什么别的,只是吃饭、聊天和分别睡在各自的床上而已。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只是这样地睡在一个屋檐下而已,我们好像就被轻易的拯救了。
虽然我并不太同意把德国人和中国人的差别绝对化的想法——她也承认——尽管她在这边呆的时间更久些,但她的说法很有趣,中国的女人在封建的时代太久了,就应该一堆扎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生活,尽管彼此会有摩擦,但也会在摩擦中更加亲密和幸福,而那种西方人的距离感明显不适于我们,那样疏远的关系虽然可以减少矛盾,但也更加冷漠。而我们对于各自的生活状态也有些共识:由于没有触手可及的家人和朋友,人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有一点点缺陷,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因为由于性格缺陷,所造成的生活节奏中的任何疏忽都无法通过家人来调节和缓解的。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大大咧咧,非常神经大条,不敏感,而且到哪里也会很开心的人,所以对于这样的变化也不得不感到可怕。我也自认为,虽然敏感,思想仍还算积极和健康的。这个家伙已经放弃了这学期的7门考试,什么东西都不想做,决定休息一些时间,这是强压下的反弹,而我能想象到做出这个决定所需要的勇气。
我不敢说每个人或者每个女孩在这个城市呆到一定的年份都会如此濒临崩溃,因为这种预测简直有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我仍会用我的方式杀出一条血路来。
为了保证精神和情绪的平衡,我打算继续把这个地方改做自白的场所。尽管我一向直白,却还是一直很自觉地控制自己尽量地保持着一种和正常人交流的尺度以免它滑落到过于深层和私密的层面里。不是我认为我的生命中有什么不可分享的细节,而是实在担心会为其他人感到突兀,造成困扰。而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宁愿和其他人分享一些有趣的东西,而不是听我在这里苦恼的。
但有时这样奉献的想法确实有点不堪重负了,而我确实囤积了太多的情绪和想法,而我总是面临着不同的人,负载着不同的知识不同的兴趣点,不同的谈话方式,不同的关系,不同的交流途径(网络、电话、现实),这三年又经历了太多的过渡和改变,让我完全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方式讲起;而我的表达能力一再的倒退了;我说话的时候语序都有点不对了。恐怕这里是唯一的一种,可以和朋友们交流,又不会给别人造成负担的方法。所以我决定放弃那个底线。我在这段时间或许会有一点点,无法与人用正常的方式交流(当然也不是不正常),然而我相信,是朋友的最终会留下。
在这种时候我常常能想起在国内的外国人。我总是很想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却一直没来得及:不要总觉得他们是老外,会说英文,赚的钱比中国人多。中国的语言那么难以掌握,中国人的性格又那么富于变化,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来到这样一个遥远和陌生的国度是需要勇气的,对于他们来说,坐公车是匪夷所思的,砍价是痛苦的,中国人的智慧是难以应付的。而我相信大部分能选择在这个地方定居的外国人,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特别之处,他们或许只是他们自己,而不是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现在几乎每一个人都有那么几个国外的朋友,碰到外国人站在半路疑惑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过去帮助,不要顾及自己的英语烂不烂(哪怕是用中文),不要顾及是不是会受到对方的拒绝。因为你是这里的主人,你所遭受的冷遇绝对不会比他所感到的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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