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玫瑰

何小竹

出发之前，我就在网上搜索过保加利亚，了解了该国的一些基本情况，其中就得知，保加利亚盛产玫瑰，有玫瑰之国的美誉。

到了索非亚，汉学家、我的翻译老费就告诉我，玫瑰精油是保加利亚的支柱产业，产量居全球之首，品质也是最好的，价格当然也是很高昂的，比黄金贵，故有“白金”之称。保加利亚玫瑰精油是制作香水和其它相关化妆品的上好原料。每年6月的第一个星期，种植玫瑰最多的卡赞勒克市就将举办一个为期五天的盛大节日，以庆祝玫瑰的丰收。可惜我到达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这个时间。但我还是在索菲亚街头，看见了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玫瑰。

那是在离总统府不远的一个小公园内，我看见它们的时候，其花瓣已经显出一些枯萎的样子。但它们仍然是我平生见过的花型最硕大的玫瑰。尽管已有些枯萎，但颜色还是那么明亮，透出一种油画般的光感，让人心底生出许多喜悦。我先用相机拍了照，然后凑上去，想嗅一嗅传说中的保加利亚玫瑰的香气。但我嗅到的却是一种淡淡的隐约有之的玫瑰气息。是否因为它已接近枯萎的缘故？我问老费。老费说，这不是通常那种可以提炼玫瑰精油的玫瑰，而是另一种观赏型玫瑰，因此没有那么浓郁的香气。

2011年6月15日晚上8点，我在索菲亚孔子学院做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的演讲，这也是此次保加利亚之行的主要任务。我的演讲题目是《未完成的“先锋”——我亲历的当代中国文学》。听众是索菲亚孔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前两天认识的几位保加利亚诗人和作家也前来捧场。老费做现场主持，并将翻译成保加利亚文的演讲稿投映到墙上，让不懂汉语的听众参照阅读。我的演讲没什么学术含量，就是讲了些故事，穿插了我的朋友们的一些诗歌（四川诗人的诗我都用四川话读）。快结束的时候，在听众的要求下，我又用四川话读了几首自己的诗。两位保加利亚女孩走过来用汉语告诉我，很喜欢我读诗的那种语调，尤其是四川话的。

演讲完了之后，我还拉了一下二胡。这是个偶然的有趣的插曲。索非亚大学的汉语教师安冬妮娅带来了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带来了一把二胡，二胡是他在苏州旅游时买的，因为听妻子说，我会拉二胡，便带来让我表演一下。二胡确实是苏州产的，但属于很便宜的那种，音色不佳。我想他们反正没大听过二胡，便大起胆子拉了一段《二泉映月》。技术很生疏，高把位上的几个音还拉左了（音不准，跑调了），但现场效果奇好（他们是出于好奇和礼貌吧）。最后，我又拿着二胡给安冬妮娅的丈夫讲了一些基本常识，夫妻俩十分高兴。

就在我即将离开孔子学院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朵保加利亚玫瑰，是索非亚孔子学院的女教师德厄多娜赠送的。她曾经也是一位诗人，只是不写诗已经很久了（老费说，德厄多娜的短诗写得很好，他很想将它们翻译成汉语）。前一天在红房子与保加利亚诗人、作家喝茶的时候，她也到了，我与她交谈很多。她给我的印象是善良而忧郁，也像一个饱经沧桑的小女孩。她递给我玫瑰的时候，说了句祝福语：上帝保佑中国。我很感动，这是很贵重的礼物，虽然只有一朵，但这一朵的香气已经十分浓郁。

我把这朵玫瑰小心包上，随身带上了飞莫斯科的飞机，飞北京的飞机，飞成都的飞机。

德厄多娜，我也祝福你

在盛产玫瑰的国家

我相信，你还会重新提笔

写出你心中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