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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铁路

(2008-07-21 18:20:51)
标签:

旅游

分类: 随笔

何小竹——

 

1、青藏铁路

 

2008年7月8日,下午8点36分,从成都开往拉萨的T22次列车开动了。

我是提前一周买的车票。与到别的地方不一样,到拉萨的车票是实名制的,即你买的车票上登记了你的身份证号码(由警察手写),跟机票一样。入站的时候,有专门去拉萨的入站口和跟机场一样的安检,警察将乘客的身份证与火车票放在一起,用数码相机拍下来。这样的乘车程序,估计是今年3月14日以后才有的。

我买了三张票,一张下铺,两张中铺,都在4号车。与我同行的是我的妻子和女儿。我们都是第一次去西藏。我去西藏是为了写三本书。她们则是去旅游。乘车前我已在网上查到,本次列车将于7月10日下午5点过到达拉萨。沿途将经过陕西、甘肃、青海等省份。如果运气好,还可看见著名的可可西里藏羚羊。

晚上9点,我与妻子到7号餐车,一人吃了一碗泡杠豆臊子面。面的味道十分可口,因为这趟列车属于成都铁路局,毫无疑问,餐车上的厨师不是成都人,至少也是四川人。

跟我坐过的其它列车一样,这趟列车也是到了晚上10点就熄灯了,逼着你爬上卧铺去睡觉。好在我确实已经很疲倦,不一会就睡着了。

青藏铁路

我在列车上留影

记不得正在做什么梦,总之确确实实是在做一个梦,然后就被车厢里的一些说话声吵醒。醒来之后我发现,列车已经停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看时间,7点过几分。也就是说,现在是7月9日凌晨。火车停靠在秦岭站。我去了一下厕所,列车便缓缓开动了。我已无睡意,便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1992年,我坐汽车翻越过秦岭。时隔这么多年,秦岭那些雄伟的大山仍然让我感觉到一种震撼。曾经有一位名叫骆耕野的四川诗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写过一首《车过秦岭》的诗。这首诗我一句都记不得了,但诗的标题却在此时此刻让我一下想了起来。

7月9日这天,列车翻越过秦岭之后,又经过了宝鸡、天水、兰州、西宁等站点。晚7点过,开始在广阔的草原上行驶。这时候,收到朋友色波发来的一个短信,问我们过青海湖没有?我回复说,还没有,但可能快了。晚8点,果然就看见了青海湖。但火车距离湖面很远,连湖的形状都显示不出来,只看见天际一线发光的湖水。

从成都到西宁这一段是不能算做青藏铁路的。青藏铁路的起始点在西宁。也就是说,从这时候开始,我们才算是真正迈上了青藏铁路的旅程。

我们这个4号车厢里有一帮60岁左右的男女,是组团去西藏旅游的。其中有两个老头,从他们的言谈中判断,可能是以前国营企业的干部。也就是说,他们身上有工人的气质的,也有干部的味道。只要不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在和同车厢的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谈论国家大事。那几个年轻人像是大学毕业不久。后来我得知,他们不是去拉萨旅游,而是去格尔木工作的。其中一个老头曾询问年轻人,现在大学生关心什么问题?年轻人做了一些介绍。老头一直带着微笑倾听,最后,他感叹了一句:“是的,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不关心政治。”老头是从政治年代过来的,很显然,他现在还保持着对政治的热情。他不仅跟年轻人讲述一些政治历史的掌故,也在讲述中附带出一些个人观点。我后来悄悄对妻子说,回去一定要告诉我们的朋友李中茂,他编的《文摘周报》真的很有影响力。因为我发现,老头的大多数谈资都来源于这份报纸,包括他的那些观点,无不是受了《文摘周报》上那些文章的影响。我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我也是《文摘周报》的一名忠实读者。

2008年7月10日凌晨两点半,火车在格尔木站停留了数分钟,然后驶入黑暗中的荒原,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无人区。尽管我知道,火车的目的地是拉萨;我也毫不怀疑,火车的行驶是安全的。但是,当我撩开车窗的窗帘,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原野,尤其原野之上那些由星星组合而成的怪异、阴森的图案,心里竟然隐隐的感受到一丝恐惧,有一种正在驶向地狱的错觉。这样的景象我没敢看得太久。放下窗帘,躺在卧铺上,想了一些混乱而抽象的问题(其中多次回想起年初就开始阅读的索甲仁波切写的《西藏生死之书》),于不知不觉中睡去。

青藏铁路

长江之源沱沱河

又是同车厢的几个中老年妇女的说话声将我吵醒。我一看时间,又是凌晨7点过一点。吵嚷声中,频繁出现的就是“藏羚羊”三个字。不用说,火车已进入著名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虽是第一次走青藏线,但我对可可西里以及藏羚羊并不陌生。许多年前,我就看过一部名叫《平衡》的纪录片。该片编导名叫彭辉,是我的朋友。他为了拍摄这部围绕可可西里盗猎和反盗猎藏羚羊的故事,几年中多次深入可可西里无人区,与前后两任反盗猎的“野牦牛队”队长成为了朋友。我也是通过这部片子,第一次知道了可可西里这个地方,第一次了解到藏羚羊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整部影片的调子是悲壮的。其中反映出的一些问题也是耐人寻味的。后来一位名叫陆川的电影导演受到这部纪录片的启发,拍了一部故事片,片名就叫《可可西里》。影片中的那个记者,就有彭辉的影子。这部故事片我也看了,在近年来的国产片中算是不错的。但我总觉得,故事片给人的震撼,还是不如纪录片。我想,可能还不是因为纪录片比故事片更“真实”,而是两者思考的角度不一样。毫无疑问,我更倾向于彭辉的角度。所谓“平衡”,让我们感受到的则是现实之中有太多难以平衡的矛盾。

也许是我们这趟列车的乘客太幸运?也许是可可西里的藏羚羊真的多了起来?总之,我们确实在广袤的原野上看见了藏羚羊。有时是几只,有时甚至成群结队。车厢里的男女老少挤在窗户边,神情均表现出异常的兴奋。还有多人拿出相机不停按动快门。我知道拍摄者不过是为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因为距离那么远,火车的速度又那么快,依我的摄影经验,这样的拍摄注定是徒劳无益,毫无意义的。

在我的邻铺,是一位带着外孙女的农村妇女。小女孩只有两岁。她们坐上这趟列车,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探亲。小女孩的母亲在西藏那曲,父亲是驻那曲的一名军人。小女孩有点感冒,时不时咳嗽,并喜欢哭闹,在车厢里很不安分。农村妇女显得有点心烦,对女孩的哭闹除了呵斥,似乎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刚在成都上车的时候,车厢里很热。过后开了冷气,就凉了起来。我们告诉她,应该给小女孩换上长衣长裤(当时小女孩还穿着一条露手露脚的裙子)。农村妇女便拖出一只旅行包,在里面寻找替换的衣裤。旅行包十分陈旧,甚至还有些破烂,是那种十多元钱的廉价货。旅行包里面的衣物,其质地和成色也是比较粗糙和陈旧的。到吃饭的时候,她拿出自带的一盒方便泡饭冲了开水,喂给女孩吃。女孩吃了几口,显然对这方便泡饭没什么胃口,开始哭闹。然后,她又拿出一只奶瓶和一包奶粉,将奶粉倒进奶瓶,冲了开水,待冷却一下之后,让女孩自己抱着奶瓶吸。她的表情疲惫而木纳。她显然也没出过远门,并且不识字。当列车员来验车票和索要一份旅客必填的健康说明书的时候,她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碎物品,不知道哪一样东西是列车员需要的。在将要到那曲的时候,她请我们送她下车。因为,她除了一只旅行包,一只方便袋,还有一口沉重的人造革的旅行箱。我们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为此,我们错过了去餐车吃午饭的时间。我们坐在卧铺车厢里,和她一道等候着那曲站的到来。但是火车晚点了,预计中午12点15分到达的那曲站,结果延迟到中午一点半才到达。我帮着她将旅行箱提下火车的时候,感觉站台上的气温要比火车上低十多度,吹在身上的风有点刺骨,呼吸也显得困难了一些(那曲站站牌显示,其海拔为4513米)。目送她们走出站台,我担心着小女孩的病是否会因为高原的气候而加重?

火车过了那曲,车厢里的乘客明显地少了一些。车厢外的风景较之以前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那么荒无人烟的了,不时有村落从眼前一晃而过,树木也开始多了起来。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我们离这趟列车的目的地拉萨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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