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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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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读《曼德尔斯塔姆诗选》

(2007-11-19 20:40:21)
标签:

文学/原创

曼德尔斯塔姆

分类: 随笔
 

想象一种声音

——读《曼德尔施塔姆诗选》

 

何小竹

 

    俄罗斯诗歌对中国新诗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普希金、叶塞宁、涅克拉索夫、勃洛克、马雅可夫斯基、阿赫玛托娃······这些名字,不仅老一辈诗人谈起来如数家珍,当我开始喜欢诗歌的时候,也是耳熟能详。稍后一点,还有叶普图申科和布罗茨基,也是当时大家爱议论的两个俄罗斯当代诗人。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在当时尚未改造过的成都顺城街碰到刚从“希望书店”出来的孙文波,见到他胳膊下就夹着一本绿色封皮的《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布罗茨基诗文集)。我还记得,也是在那个年代,有一次李亚伟看见我桌上放了一套《马雅可夫斯基诗选》,他说,这个我也要要搞它一套,我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是外国的“莽汉”哥们。

    但是曼德尔斯塔姆,无论是在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五、六十年代,还是诗歌狂热的八十年代,都算不上是热门人物。听说九十年代读他的人开始多起来,那是因为九十年代读书界掀起了一个重新发现和认识俄罗斯“白银时代”的不大不小的热潮,而曼德尔斯塔姆也正是这一被重新发现的时代的一位诗人。但与八十年代一个外国诗人被几乎所有中国诗人阅读的盛况相比,曼德尔斯塔姆的被阅读,无疑是十分冷清的了。或者说,他的诗名传到中国有点“生不逢时”。

    我知道曼德尔斯塔姆的名字,是在阅读阿赫玛托娃的时候。她在一篇回顾性文章中谈到了经常来往的诗人朋友,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曼德尔斯塔姆。从字里行间看出,她特别推崇他的诗,也特别信赖他对她诗歌的意见。她说,每次他带来他新写的诗歌朗诵给她听,都有一种新的声音回旋在耳畔。就是“一种新的声音”这句话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开始在各种文学杂志上留意曼德尔斯塔姆这个名字。可是所获甚少,只在《外国文艺》和《世界文学》这两本刊物上分别读到过十余首。

    我不得不承认,就我当时读到的那几首汉译的曼德尔斯塔姆诗歌,我没有体会到阿赫玛托娃所说的那种“新的声音”。相反,我觉得还有点陈词滥调。不过,我并没有椐此怀疑阿赫玛托娃的判断,以及曼德尔斯塔姆诗歌本身的品质。我只是对他的“汉语腔调”表现出不以为然。这其实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那时侯被推崇的很多外国诗人在我们眼里都觉得十分可疑,其原因就出在那个“汉语腔调”上。我们读到的不是原文(我们中大多数人没有读原文的那个能耐),而是汉译者的译文。我记得韩东后来在一篇文章中也谈到过当时读翻译诗的情况,也是因为对译文的不信任,他说他一般是通过不同的汉译版本对照阅读,以此去最大限度地“还原”原诗的面貌(大意)。我当时的情况也是如此。比如我十分喜欢的史蒂文斯的《观察乌鸫的十三种方式》,我就读到过三种不同的翻译,那感觉就是你在听三个不同的人说话。不仅语调、语气不一样,遣词造句也不一样。只是,意思都是那个意思。就是说,那个事情(如果诗歌里面有个“事情”的话)是差不多的。所以,那时候我如果要感受一个外国诗人的存在,除了多读一点不同的版本外,我十分注意阅读有关这个诗人的背景资料,即他的生平,他如何看待诗歌,他人对他诗歌的描述和评介,等等。以此方式,大致上了解到这个诗人是怎么回事。可以这样说,我喜欢过的那些外国诗人,都是存在于我的想象中的。在对他们的背景有所了解之后,去想象他们可能(大约)是在怎样写诗的。

    但是曼德尔斯塔姆,由于当时翻译界对他还不重视,不仅可对照的汉译版本没有,其背景资料也十分有限,我对他的了解也就是阿赫玛托娃那句关于“新的声音”的描述。但我一直以来并没有放弃对那一种声音的想象。我首先“还原”出那个情景,即他捧着诗稿为阿赫玛托娃朗诵的情景,以及女诗人十分专著地倾听的那种神态。围绕这一情景想象,再调动起有关“阿克梅”派这一诗歌团体的文学主张及其生活遭遇和诗人个性等“知识”记忆。于是,就仿佛听到了“那一首诗”。这说起来有点可笑,但情况确实就是这样,我一点没有虚构。“那一首诗”的音调无疑是俄语的。我当然不懂俄语,只是听到过俄语,也听人介绍过俄语的一些特征。比如,一位懂俄语的诗人就向我说过,俄语是一种比较忧郁的语言,所以,从普希金开始,每个俄语诗人都天然地带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他们的诗歌都有一种忧郁的声调。我比较相信这种说法,是因为有俄罗斯民歌的旋律作比照,比如《三套车》。但是,我对曼德尔斯塔姆的想象,还不仅仅是一种表面的“声音还原”,而是更深层次的“诗的还原”。阿赫玛托娃所说的“一种新的声音”在我意识中引起的震动不仅仅是音乐性的。我知道俄语是表音文字,与作为表意文字的汉语诗歌的“意象”相比,俄语诗歌更具备“声音感”,更适合读(朗诵,作用于耳朵)而不是看(作用于眼睛)。但我以为,作用于阿赫玛托娃耳朵的曼德尔斯塔姆诗歌的“新的声音”不完全是其语言的表面声音和旋律。我不相信她会浅薄到将他的诗歌当“唱歌”来听。我更愿意想象她听到的是一种诗的内在的、带有艺术陌生化的那种声音。这种“不同以往”的声音有着形式和精神的双重意义。这种“每一首诗都带来一种新的声音”是每个诗人内心的向往,也是一个有追求的诗人要继续写诗的理由和动力所在。

    现在我手上的这本《曼德尔斯塔姆诗选》是诗人杨子翻译的。我不知道杨子是依据俄语的翻译,还是由英语所转译。但是,杨子是我熟悉的一个诗人。不仅熟悉他的诗,还熟悉他的人。他的诗和他的人都有点“俄语”,即有点“忧郁”的那个样子。比如,他平常和你说话的那个语调,就跟我现在读到这个译文颇为神似。所以,我猜想,这本“汉语腔调”的曼德尔斯塔姆是比较“杨子化”的,即不可避免地带有诗人杨子本人的风格。也因此,我就当是在读杨子的诗也是十分愉悦和值得的。

(《曼德尔斯塔姆诗选》,杨子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1月第1版,定价:2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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