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祖纪行之二:东引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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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到东引,在岛上主街找旅店的时候,就隐约听到有妇人们在传“明天没有回去的船啰”,心里不免有点慌张。东引岛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住在哪家民宿,就由哪家的房东帮买船票。我们已经交代了房东,也把来时的票根给了他(上有证件信息)。但为了确保无误,还是特地跑到老爷饭店的售票处问询,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里反而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将有一天半的时间待在岛上,足够我们慢悠悠地逛了。
边辰民宿算是我迄今为止住过的最干净整洁的民宿了:房间宽敞明亮、设施齐全好用,最美的是可以俯瞰整个中柱港,码头的一动一静都尽在眼底。整栋楼刚装修不久,一楼粉刷的气味还相当浓,但二楼以上就没有气味了。以此为理由,我们硬是把房价砍了200,憨厚的老板无奈地抱怨了一句:“你们大陆人就是爱砍价”。砍了房价,就不好意思再砍租机车了,我们接受了一天600的价格,只是提出要分成下午和第二天上午,大叔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在东引岛的飙车之旅就开始了。说是飙车,其实刚一开始是车在飙我们,或者说是岛上的大风在指引我们。我们去的第一个景点~燕秀潮音,就毫不客气地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燕秀潮音位于岛的南部悬崖之下,从主街出发,沿环岛路开不多久,就到了岔路口。然而,就在岔路口的右边,原来还算和缓的山路就像突然掉了下去,竟然看不到前方的路面!我只好让同伴下车,定了定魂,这才捏紧刹车把一步一刹地挪了下去,急下坡加上连续的急转弯真是考验人的胆量和车技。拐了几个弯,待看到前面的直路,这才稍微心安些,放松刹车,让车子自然滑行。
路的前方被迷彩的大门和围墙挡住,岗哨里有阿兵哥在执勤,明显是一座还在使用中的军营嘛,难不成我们走错道啦?可按照地图和路标一路骑来,旁边也没有明显的岔道啊。正在犹疑不决的时候,执勤的阿兵哥走了出来,向我们打了个招呼:“你们是来观光的吗?”我们赶忙点头称是。阿兵哥伸手抬起横杆,指引着我们把车停到指定的位置,然后说:“在里面不能拍照哦,要到上面景点的地方才可以拍”,我们连连点头。帅帅的阿兵哥又伸出食指,向天戳了戳,表情轻松带着调皮:“这是上面的意思哈”,我们都会心地笑了。
本来到马祖是来猎奇战地风光的,没想到这里的自然景色也毫不逊色。燕秀潮音是一个海蚀崖,传说有燕子在里面筑巢,故得此名。海水从浩瀚的太平洋奔来,冲进狭窄的洞口,海水和崖壁互相击撞。俯望水雾弥漫的洞底,耳膜里满是澎湃的海浪声,心想这样的景点若是毁于战火,岂不是一大罪过。
趁着天气晴好,夕阳尚未落下,我们绕过安东坑道,直奔一线天。一线天也是海边的一处绝壁,两峰之间仅露出窄窄的一条缝隙。下到一线天的楼道两旁刻着“破釜沉舟绝后路、背水一战能逢生”的标语。试想当年,国军士兵在这样凄风苦雨的地方,大概是不会有“天缝聆涛”的雅兴吧? 临近的烈女义坑为一近乎垂直的海蚀沟,看下去让人不由两股战战。两山之间开了一条缝,海风从海面直扑而入,非常强劲,足以把人掀倒。
到达东引灯塔的时候,正好夕阳似下未下,柔和的光线洒在灯塔之上,留下了柔美的投影。碧绿的海水在下面轻柔地涌动,碰到海中的礁石,翻出亮白的浪花。英格兰的建筑风格、雪白的塔身、铸铁的梯次栏杆,一览无余的碧海蓝天,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有人赞誉这里是台湾的爱琴海,我相信他一定是和我感受到了一样的恬美和浪漫吧。
第二天,我们冒着蒙蒙细雨,跨过中柱堤去西引岛。从静伏鳄鱼、国之北疆,到三山据点逛了一大圈,也过足了飙车拉风的瘾。三山据点是防空高射炮阵地,曾经的战壕和散兵坑至今历历在目,崖壁上也暗藏着许多暗碉和射击口。悬崖下面是典型的玄武岩节状柱理,像一条鳄鱼静静地趴在岸边,随时准备跃出捕食。国之北疆是台湾的最北部边疆,这里的海蚀地貌非常丰富,其下的罗汉坪是屹立在海中的礁石群,海蚀柱林立,犹如十八罗汉。
下午,小伙伴在民宿休息,我一个人去走安东坑道。安东坑道是整个马祖最长的,规模也是最大的。从位于半山腰的洞口,沿着倾斜约40度的斜坡往下走几百米,才能到达隐藏在山腹中的坑道。坑道中有指挥室、士兵的宿舍,弹药库、在崖壁上凿出的射击口和炮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养猪场,用于补充官兵的食粮。坑道阴暗细长,曲里拐弯,一个人在里面走还真有点心里毛毛的,不过也更能体会到当年驻守官兵的无奈和寂寞。
到了第三天,天上乌云翻滚,死气沉沉。海面上依然是斜风细雨,一点不见大船的动静。昨日下午就得到消息,今日依旧停航,码头上只停着几条小艇和渔船。风虽然不大,却令人担忧。电视里滚动播报着即将来袭的双台风,其中一个据说是十几级的超强台风,如果不能在台风来临之前离开,那真不知要被台风困在这里多久了。来的时候,按5天的计划换了台币,到现在也花的差不多了,再等下去,估计就要沦落成乞丐了。事出无奈,我和小伙伴也只有相视苦笑的份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早上,下午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徒步去北海坑道。可惜北海坑道年久失修,加上洞里石头塌方,已经闭门谢客很久了,窄窄的航道里堆满了散乱的石头。倒是附近的游客中心设施齐全,提供免费的游览地图和导游。里面还有一个咖啡厅,宽大舒敞的大露台视野极佳,可以环视中柱港和东引西引两岛,180度的太平洋无敌海景。
P1 从燕秀潮音山上看到的海上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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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 燕秀潮音
P4 烈女义坑
P5 东引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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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9 下面两尊雾炮,用于大雾天气里警告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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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3 浩渺的太平洋,柔美的夕阳,却暗含着重重杀机
P15 我们的坐骑,不得不在这里赞一下,轻便好骑,动力足,刹车好。
P16 国之北疆崖下的罗汉坪
P17 巨鳄静伏
P18 直冲海里的急下坡
P19 好一个印第安人头
P20 东引,台风逼近前的安静
P21 东引游客服务中心
P22 如果有下次,该来看一看神话之鸟“黑嘴端凤头燕鸥”吧
P23 夕阳下的中柱码头,犹如一艘即将下沉的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