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朔是我走遍中国的第二站,时间是在2004年的春季。在不咸不淡的春雨中,完成了国内经典徒步线路中难度指数最低的一条。此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快走过了虎跳峡,稻城亚丁,珠峰大本营,禾木到喀纳斯穿越,香格里拉,梅里雪山,阿里神山圣湖等几条。心里盘算着,很快就可以走完剩下的几条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接下来的几年,经历了牛熊的洗礼,被财富过山车弄得头昏目眩。母亲又远行在外,无暇也无心情去长途奔走。09年初去爬仙游的何岭古道,竟成了至今挥之不去的噩梦:由于下山的过于急促,频繁的弹跳,造成了半月板无可挽回的损伤。那些近在眼前的目标而今成了远在天边的海市蜃楼,今生不知还有否践行的可能?
工农桥旁
阳朔,当我第二次来的时候,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曾经年轻,无所畏惧又充满向往的心,变成了只想腐败,卸掉重负的垂暮之心。西街依旧是喧嚣吵闹的西街,鬼佬还是如前一样地多,各色酒吧里一样泡着青春迷离的眼神。但我却成了托老带小的“领队”,怀着不同的心情,领着一干老少走着相同的路。
玩的方式也迥然不同,上次是纯粹腐败中的自虐:从阳朔一路骑行到高田的乡下,竟然骑了七八个小时,第二天PP痛得不行;遇龙河也是全程徒步,只不过似乎还没有走完,只走到旧县的某个古村落,就已经是日暮黄昏了;徒步漓江精华段也在濛濛春雨中走了不下7个小时。而这次完全是颠覆性的堕落:都是从酒店包车直接到码头,漂完了遇龙河,漂漓江,连第一天的骑行也只是到月亮山,然后就在月亮村农家饭腐败。只有月亮山和前一样登顶,时间再也不是当年的12分钟冲锋!
遇龙河漂流
坐在竹排上顺流而下,遇龙河宁静依旧,只可惜少了春日里的朦胧美。心里却不由感叹原来漂流也可以这么爽人。长长的午觉醒来,信步走出酒店,没几步就是江边。早有先来一步的孩童们在漓江水里戏耍。漓江的水温凉舒适,正合我意;江水清冽可人,或顺流飘下,近可见碧莲峰,远可望书童靓影。夜晚的“印象刘三姐”,江上渔火点点,渔女靓影婆娑起舞,清亮的歌声如漓江上的晨雾冉冉飘荡。 

本来就打算当作一次度假,早上漂流,中午午休,下午游泳,晚上或西街泡吧,或看鸬鹚捕鱼,或听刘三姐唱歌。节目的最后都落在漓江边的夜半茶话会,人虽不能算是知己,但有轻灵的风,潺潺的江涛,倏忽而过的流星,在闪烁的夜色中昏昏欲睡,我能想到的最腐败也不过如此吧?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堕落呢?无所用心,没有计划,却又随心所至,皆成风景,像当地人一样地生活,走走看看,这或便是旅行的最高境界?
在阳朔堕落,是一种必然。这种由鬼佬开创的松散闲淡的生活方式,正是对城市生活的颠覆与否定,也是对归园田居的向往和新的阐释,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妥协之下的变异。
阳朔,是我走遍中国的起点,也是身心巨变后的拐点。当我下次再来的时候,不知道会以怎样的一种心情站在西街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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