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戚得病住院，我在旅途中得知，舍弃了几个景点，提前两三天赶回来。看着已熬过了好些个通宵的亲人们，我即去替换他们，先后陪了两夜。

       好久没有熬夜了，竟一夜无事，并没睡意，也许是眼前有病人需要照顾，容不得疏忽闪失，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吧。不过第二天一整天，时不时的昏昏沉沉头重脚轻，思路也难以集中，打开电脑想写点什么，才打几行字，神思恍惚着老是游离开去，我即放弃不写了。吃过晚饭，看完报纸早早睡下。年岁渐增，不想硬撑了。

       小时候，看到邻家大人有上三班倒的，中班到晚上十点，夜班到早晨六点下班。那时没电视，即便大年夜，吃完年夜饭一帮孩子也不过在弄堂里嘻嘻哈哈打闹玩一番而已，十点十一点肯定都睡了。那么个孩童时代是扯不上熬夜的。

       最初的熬夜，是在部队里，在战备紧张时曾站岗值班，但那不是熬通宵，几小时就换班了，且也就轮着站了两三回。真正熬通宵却是为了玩，周末晚上六个人凑一起打牌，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一直打到天亮。这样的通宵打牌有过好些次。

       回上海后，工作上无需熬夜，倒是去看过几次通宵电影，但往往会在后半夜里乘影片吸引力不够时稍稍打个盹。

       最多的熬夜是在东京，曾在邮局打工，上过较长一段时间的通宵夜班。夜班隔日上，下午5点直到第二天上午9点，共16个小时，中间有四短一长五次休息，四短加起来有80分钟，一长是在后半夜，有近3小时，可以睡个短觉，这样总休息时间有4个多小时。由于要上课，我每天都是晚去早走，做个14小时15小时，这样一来性价比更合算，反正以打卡结算时间，半小时为最小单位。这工作既有自由度收益还不错，况且又是国企，职工是公务员，一切都正规，所以我在那里干了很长时间。

       虽有小睡，但三点多起床毕竟很难受，磕铳懵懂的。好在工作是分信，又要赶在早晨让头班信差准时出发，精力一集中，睏意即溜走了，效率还是颇高的。等时间一到，我走出邮局，或吹着清凉晨风，或沐浴着明媚阳光，心情一下子舒畅，睡意全消，感觉顿好。日间除偶尔有时会有疲惫感外，基本无碍，到周末补点觉就没事了。

       除了打工熬夜，在日本还有过那么数得过来的几次也是熬了通宵的，一次是通宵登富士山，一次是在横滨咖啡馆里过大年夜，还有一次是在新宿的迪厅里，另有三次则是在从外地回东京的夜行火车上。

       最近这些年，除了母亲去世守了一夜外，再没熬什么夜。只是在出游时，坐过好多次夜间火车，在车厢里熬过了一夜又一夜。

       熬夜，既然被称之为“熬”，夜班津贴又那么高，可见总是于身体不利的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做事晚上睡觉，这是自古以来人类共通的经验常识，硬要日夜颠倒，违背了人的生理作息规律，对身体当然会有或多或少影响。能不熬夜，就尽量别熬夜，那确实是伤精神的呵。（2009.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