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夯,看过飘飘仙女似的流纱瀑布,回到苗寨小街。
走近接龙桥,见路边有介绍盘古峰的文字,说盘古峰海拔700余米,古木幽深,藤萝弥漫,且四周绝壁,是一座人迹罕至的独秀峰。一下想起早上在玉泉溪景区介绍板上也看到过盘古峰之名,顿生好奇。转过身四下一望,背后果然有一座孤零零独耸之峰,险峻秀美。问人,答曰,这就是盘古峰。三看两看,横看竖看,先是欣赏,继而带出挑战性,忽地,一股征服欲陡然而起,想去登上它,想去征服它,想去看看它到底有多幽深有多险峻。
念头冒出,就收不回了,所有思考全带了倾向性,再没商量余地。其实也没人可商量,自由人的一切决定皆取决于自己的天性兴趣和突发的意念。我目测了高度,盘古峰大概三百多米吧,估计二十多分钟就能上去。看下表,那就晚走一小时。
想定了,抬起脚,大踏步向盘古峰发起冲锋。没走几步,开始上山,却在最后一排房屋处看不到上山路了,问人,才找到已荒废得不太像路的石阶路。很明显,这里已不太有人走了。
一路无人,这是我预先想到的,反正风景区内,安全没问题,唯一的就是我能不能战胜自然界的困难。下面看时很简单,下面想时也很容易,可真走起来,才体验到了艰难。这山路真的很难走,况且我上午已登上过同等高度的天问台,脚劲消耗去不少。
在绿树荒凉中走过一多程路,山道越来越窄,回旋余地越来越小,每走十来米就会来个掉头急拐弯,盘旋反向再上。这山峰本来就是孤零零的陡峭绝壁么。抬头看看,像是看到峰顶,不远了,可转过一个弯,山顶仍在头上更高处。经过几次这样的失望,来到最险要处,岩壁上写着“天梯”两字。自此,开始了真正的攀登,我虽然登上过很多名山大山,但像这样的登山路还是头一回碰上。
所谓天梯,即是在两边岩壁的夹缝中用钢筋水泥人工建造的阶梯,但囿于环境,这天梯极陡,阶差极大,落脚处又很窄,两边和头上还老要触碰到突出的岩石,如此,只能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着。
在走了200多级这样的水泥天梯后(估计有四、五十米高),眼前的天梯突然中断,前面没了水泥阶梯,只有一级一级的泥阶。下过雨,有好几级已成泥泞状,刚才在天梯旁还有铁拦扶手,到这里没了,只有几根摇晃的木条,还有一根供攀爬借力用的麻绳悬在那儿。我一下蒙了,这怎么上?这还能上吗?有点沮丧,有点泄气,叫天天不会应,叫地地也不会应,叫人?这整座盘古峰大概就只有我一人,谁来帮你?头上叭哒叭哒滴着水,我仰头向上看,山顶确实不远,就在头顶。总不能就这么告退吧?这太窝嚢了啊。不行,还是想上,还是该上!
我仔细察看眼前地形,一级一级找好落脚点,然后手抓麻绳,总算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过了危险地段。接下来好走了些,向上再走十许米高的阶梯即轻轻松松到了山顶。当一步踏上山顶,上面再没可攀登的台阶,心里好高兴,脸上虽没笑,心花已怒放了,就跟登上富士山、登上华山泰山一样的感受。登山,不就为了享受站上山顶这一刹那的兴奋和自豪嘛!我上来了,我成功了,我终于征服了这艰险的盘古峰!这就是胜利,这就是荣耀,还有什么能比“征服”两字更让人引以为傲的?
山顶不大,一副败乱相,满地残砖碎瓦,连石凳之类可以坐的地方都没有,确实是许久没人上来过的样子。有一些树,有一座架在两峰间的桥(该叫它“天桥”吧),那边还有一个洞,洞内有一尊小菩萨像,有些烧过的香烛残迹。旁边还有略高一点的山头,但过不去了。一看表,用时33分钟,还算满意,汗流浃背了呵,一块手绢都湿得能拧出水滴了。
四下里看看,峰顶都是一片片的叶岩,和贵州青岩那边房屋所用的片石一个样,只是这里的稍微厚些。因有树木遮挡,四面无法看清什么。万籁俱寂,只有啾啾鸟叫声,和盘旋于耳边的嗡嗡苍蝇声。
稍微喘息了下,还来不及抒发豪情,远处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哦,又一趟班车要开了。我也该走了,这里本没什么好看的,体尝过登上山顶那一刻的兴奋,豪饮下了自己酿造的甘甜美酒,一切就成了过去式,都结束了,该下山了,继续走我的路,去期待下一次的“征服”。
下山走了一多半路,碰上在流纱瀑布那里见过的那对男女,正气喘吁吁一步一步慢吞吞向上走。见到我忙问山顶还有多远,我如实告知,还好,尽管他们惊诧了一下,但没退缩,没回头。我们擦身而过,相背而去,但我断定他们到不了山顶,凭他们的这个吃力样,面对了登顶前那一段艰险路,肯定上不去的。下山我仅用了20分钟。
去几间展览室看了下鼓和服饰的展览,只是匆匆浏览,赶紧去住处拿了背包,坐到车上等着发车。时间已不早,不想错过这班车。接下来是往花垣、边城(茶峒)方向去,晚上想宿于边城。(200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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