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人物》栏目在“二十年歌声再回首”专题中,连着两天介绍了邓丽君,播放了她的好些个演唱片段。看着早已深深刻映在我大脑沟纹里的清纯秀美的脸,听着不知已听过多少遍的委婉轻柔歌声,不禁勾起许多回忆,引出多多旧想。
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是在七十年代后期,同事弄来盘磁带在四喇叭录音机里放,房间里就我们三个男人。当从没听到过的音乐声从喇叭里飘出,很觉新鲜,而紧接前奏飘出的轻轻柔柔女声则更是令人心猛的一震,像是突然有股暖融融热气从耳朵直入心里,在体内各处游荡发散,柔和而温馨、亲切而愉悦,一种说不明白的使人心颤的异样感觉。曲调是那样婉转柔软,一字字、一句句清晰明了的轻吟浅唱,一如娓娓动听的述说,那么的感人入心,动人情怀,直将年轻男人的心房一丝丝一层层缠裹住。我们三个木愣愣站在那,大气不出,房间里只回荡了那像似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般美妙歌声。一曲完了,接着听,一面完了,翻过来再听,听着听着,那个刚结束了一段坎坷恋爱的我的室友,眼眶湿润润的,浸含了眼泪,他说了一句:就像是谈心,就像是枕边絮语……男人,重情的男人,谁能承受得住直击男人心魂最柔软处的这般亲柔抚慰?这番甜言蜜语?年轻轻的男人,出生长大至此一直只体验着满世界的革命激情,即使谈恋爱也夹杂着豪言壮语,就这一下,心底最隐密处的情弦被拨动了。
从那后,我记住了邓丽君这个名字,也和他们几个一样,开始搜集复录她的歌,去南方出差一下就买了好几盒磁带。一开始是悄悄听,后来是公开听,每次听都是一番感动,百听不厌。那么多首歌每首都完美无比、经典无暇,气息、吐字、发声、细微的处理,完全的尽善尽美,好像任何一首歌只要到了她嘴里由她唱出,都变得好听了。唱歌能唱到这份上,那就是天才。她拿到新歌谱,几遍一哼就录了,就像是已唱过多少遍似的。看过她的很多照片,最喜欢的就是她年轻时那份清纯可爱的甜美。
八十年代中期,我将她的几十首歌曲编辑成集出书,做了件自己乐意做的事,这在当时算是比较敢为之事。几次听说她要来内地,却最终没能成行,终没能亲耳听到她的现场演唱,遗憾不已。央视荧屏上第一次出现她的影像、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即是报道她去世的消息,那是在1995年,令人欷歔不已。
男人,一般都会从千百个女明星中寻找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那是种融合了崇拜和爱慕的心灵情结。几十年的男人生涯,从青年到如今,我的偶像一直没改变,就只有两个,邓丽君和山口百惠,艺术至善至美,情韵至真至诚。我的听觉是敏感的,对听觉的美感领悟甚至超过视觉,因为看到的美是静态的、表象的,而听到的美则是动态的、有灵魂的,从那灵动的声音里你能感觉到对方的思想、对方的情致,更或能感触到对方那颗跳动的心。
很庆幸能在正当青春风华时听到了邓丽君的歌声,让我体会感染了最珍贵最美好的人间情感,心灵没有荒芜,及时得到了滋润浇灌,也由此开启了我对于歌曲的更深些的领悟。
对于我,邓丽君的歌声是永远的永恒了,定格于我的头脑中,留存于我的心里。(200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