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公司营业厅里，三、四位五、六十岁妇女站我身后议论着，我没回头，但一字不拉听到了她们的闲聊。

        “阿拉老早格辰光，越是穷格人越是要生小人，现在不对了，穷人生不起了，越是富格人倒越是想多生小人，侬看伊拉侪是两胎三胎了。”

        ……

        “医疗又要改革了。倷不是讲农村医疗呣没普及到么，农民看不起毛病，格么好咯，再重新来一趟赤脚医生下农村，一只医药箱一只听诊器，拨眼零头一眼眼钞票勿是就解决了。上头有格是办法咯。”

        ……

        “现在格老板比老早格资本家还要坏，帮伊拼命做死做活，加班费也呣没，报纸高头还讲富人开公司办工厂，是帮穷人解决了价许多就业机会，好像是老板养活了工人。搞啥么事，阿拉小辰光一直讲是农民养活了地主咯啊。”

        ……

        听到这里，我倒真想起了小时候曾听过的歌曲《啥人养活仔啥人》，是上海郊区农民用上海方言演唱的，我学唱过，所以至今还记得那几句歌词：大家看一看啊，大家想一想啊，地主得仔农民，到底是啥人养活仔啥人啊……

        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根本性地变了。前个月，韩国双龙汽车发生要求增加工资的工人大罢工，上汽集团的领导作为资方去和举行罢工的劳方谈判。资方是社会主义国有企业，劳方是资本主义工会，这么件事显得有多滑稽。再前些时，还曾在电视上看到有学者称赞周扒皮是精明的经营管理者。

        身份变了，立场变了，一切论调自然都变了。《资本论》中最基本的剩余价值理论，被彻底颠覆，失去了现实意义。

        想不到一生短短几十年就能经历如此翻云覆雨的几个回合。就如那“小裤脚管”、“喇叭裤”隔个几数年轮流登台亮相成为流行服装一样。

（2006.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