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指月闲话》的书写始于2007年，断断续续以此为题在自己的博客上胡乱涂抹，至今竟已十年。开始时没想过会跨越如此长的时间，虽然十年不过写了一百三十六篇，十多万字而已，深度和密度都不足，长度倒是不短了，可见我是一个懒惰无效率的人，最擅长的事是拖时间。

十年写了这么点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写了也没什么心得，回头看真是一地鸡毛。今年年初说过要给《指月闲话》做一个收尾，结果又拖了将近半年。想想，是时候说再见了。不多说，写跋如下。后边附上十年前开始写《指月闲话》时做的引子，以示有始有终之意。

一书一世界，须弥纳于芥子。三千世界，汗牛充栋，恒河沙数，渺渺茫茫。穷究通览，终沧海一粟；焚膏继晷，难入室登堂。

夫读书之道，险之则僻，至衰颜皓首，犹困囿难脱依傍。况远之则疲，行之愈远，行者愈寥，登之弥高，视之弥渺，至恍然自失，迷无所归，岂读书谬种欤？亦有学而不思，举一而不能三反，空有庋藏，徒为书蠹。至博而不专，囫囵不明，理不求甚者，托闲寄散，游情悦性，自诩洒然雅致，不识舛误百出。读书虽小道，歧路亡羊，终为一痴。故悲辛所集，道穷辄泣，学之无涯，爽然自失。

《指月闲话》者，盖发无端之兴，逞一时之辩；谬称子期，致水流以绝响；伯牙难续，终人琴而俱亡；不佞欲以昏昏使人昭昭，徒致其辱耳。

盛筵难再，意兴阑珊，书难尽意，曲不复弹。呶呶十载，扰君请听，不胜其愧。今且别过，空遗浅陋，聊复尔尔。

是为跋。

附：《指月闲话》引子

闲来读书，辄有所得，管窥蠡测，不成体系，每欲录于书翰，苦于世网尘劳，得而复失，殊为憾事。故拟随读随录，不拘体裁，不琢文字，随意而动，随性而发。

读书为无益之事，读书而好妄议，为无益中之尤其无益者，惟好放空论痴性不改，无论妍媸，敝帚自珍。虽不免致方家之讥，尤不忝冒昧，厥词大放。

 《楞伽经》云：“如实观察者，诸事悉无事。如愚见指月，观指不观月。计著名字者，不见我真实。”读书者，当别有标格，自具手眼，书评书话聊为佐助耳，不可因一家臧否，遮明月之皎，故名曰：指月闲话。若指而未见，所指非月，实指者之纰缪，望观者拨云破雾，详查慎考，勿使贻误群贤。

是为引子。

2007年4月23日世界读书日记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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