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沟子村村民陈利利采访录音全文
独立调查者 刘建锋
【采访时间】:2013年9月13日傍晚
【采访地点】:平度市东阁街道金沟子村
调查者:我叫刘建锋,上次在……
陈利利:我觉得我见过,应该是见过。
调查者:上次你们家的房顶下雨的时候塌下来,那时候宝成带着我还看过。
陈利利:我觉得我见过来,我这个人现在也不顾得,都忘记了。
调查者:
8月9号、10号这两天的事情,能给我讲讲吗?当时什么情况?
陈利利:其实我吧。
调查者:能不能讲普通话?
陈利利:律师。
调查者:我不是律师,是乡村建设研究员。
陈利利: 8月9号,我上班。
调查者:最早发现那个挖掘机在陈青沙家里废墟上挖的是谁?
陈利利:最早发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妈妈应该知道。
调查者:当时是你给陈青沙她们家打电话?
陈利利:我没有,他们给我打电话来,给我打电话在班上,上班。
调查者:张鹏珂给你打电话的?
陈利利:张鹏珂没给我打电话,陈青沙给我打电话当时,他们给我打电话我在班上,在班上我妈妈已经过去了,我妈妈又过去了,就是怎么说,当时说就给看着,当时我妈妈就过去了,我妈妈赶集回去,他们两个就过来了,这都是我听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我中午才回来,我就看到挖掘机在他家。其实我很少知道些事,其实都是我妈妈、我爸爸都知道。就是上班中午回家,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回家就看着挖掘机在废墟上挖,就有个车也跑了,车就在我们家那,过了一会儿吃了饭,我妈妈做熟饭,吃完饭以后上街了,上街了陈青沙报警了,报警就说挖掘机司机跑了,车留在这里,叫他们过来,他们过来了,就说这个人跑到南面,跑到一个铁皮屋,跑铁皮屋去了,这几个出警的就过去了,过去了解情况,再没回来,就这么样了。
调查者:是?
陈利利:中午。
调查者:中午的情况。
陈利利:吃完饭以后。
调查者:后来呢?
陈利利:后来到两点来钟,两点来钟以后这个挖掘机自己就过来了,过来了以后陈宝成当时就过去了,过去了以后再就是这个司机一开始就要跑,叫我们把他拿下了,拿下问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干活,谁叫你来挖的,因为这个房子毕竟是强拆的,他就说是你们大队当官的叫来挖的,我们就说当官的是谁说的,哪个当官的说的你叫他过来,就这样。他就一直找,一直没来,一直没说这个当官的是谁,他又跑我们把他拿下了。
调查者:谁把他拿下了?
陈利利:我们,就我们,我们几个把他拿下了。
调查者:你们几个是哪几个?
陈利利:我,陈青沙两口子。
调查者:陈青沙,还有张鹏珂?
陈利利:张鹏珂。
调查者:然后呢?
陈利利:就这几个吧。
调查者:就你们三个人把他抓住了?
陈利利:嗯,把他抓回去了,因为他又跑嘛,因为我的房子也是被挖了,强拆了,我也想要讨个说法,就这样把他弄上去了,弄上去以后就叫他说说这个当官人到底是谁,咱本身就不想着说把事情闹大,就想叫他找出这个人是谁来,结果没有,就回去了,回去以后我就带着孩子上班了,再下午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调查者:傍晚呢?
陈利利:傍晚我回家就是将近七点来钟了吧,七点来钟回来,回来还就是这么回事儿,他就是没找到人,他就是这样,我们在那来,就叫他找人,就在这来,我们在外面聊天,也没对他干什么。
调查者:两点多钟,把这个人抓住之后有报警没有?
陈利利:他们报了吧,应该是报了。
调查者:那时候警察来了没有?
陈利利:我不知道,这些我不知道,我上班了,这个就不知道了,据说是来了,不知道,就是也没来,我也不知道来没来到底是,到底是来没来我也不知道。
调查者:后来傍晚呢,来了之后,你下了班之后,挖掘机司机当时是什么状态?
陈利利:就在车里坐着,在车里坐着没事。
调查者:有吃有喝有的吗?
陈利利:有吃有喝。
调查者:都谁给他吃的?
陈利利:因为我回家,我妈妈做熟饭了,煮的苞米,玉米,我端出去一盘子玉米去,他们因为都没吃饭嘛,我就打出一盘子去,张鹏珂递给他两个。
调查者:张鹏珂还递给他两个?
陈利利:对,就说哪怕咱自己饿着,不能叫他饿着,是这样,给他了,再剩下这些他们有谁乐意吃就吃,不乐意吃拉倒,就这样。
调查者:然后晚上后来是谁看着现场?
陈利利:晚上看着现场就是在一边坐着聊天,反正是几个人,也不一定,反正就是在一边坐着聊天,就这样,反正也没拿东西,什么也没拿,就是在坐着聊天,就这样。
调查者:对了,他说当时宝成拿一个刀,是吧,那刀是从哪儿拿的,知不知道?
陈利利:废墟里挖的。
调查者:在废墟里拿的,在陈青沙家里废墟拿的吗?
陈利利:对,在他废墟挖的。
调查者:张鹏珂那个汽油?
陈利利:汽油应该是挖出来的吧,也应该是挖出来的。
调查者:第二天你又上班没有?
陈利利:第二天上班了。
调查者:上午上班去了?
陈利利:上班了,上班了以后中午回家。
调查者:早晨吃饭的时候怎么吃的?
陈利利:早晨吃饭是我妈妈送出去的吧,可能,我也不知道。
调查者:就当时你早晨不在家?
陈利利:我不在家。
调查者:那中午呢?
陈利利:中午我回家,正好我们村里一些人领着一大帮子浩浩荡荡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反正没穿警服,不知道是什么人,浩浩荡荡的一百多号人,就是拿过这个刀来了,我正好回家嘛,我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正好走到这里,就看着,然后我把车子推回家,把孩子关里面去,家里没人,我爸爸妈妈出去了,以后我就出去。出去以后正好看到城管办,城管队,把陈青沙的那个铁锹夺回来了。
调查者:把陈青沙铁锹夺回来?
陈利利:夺回来以后,陈青沙找他上去理论,他一捶撮过去,就这样,我一开始拿了个刀具,一看那么些人,我隔着远,一转过来,一看我把刀具一拽,以后我拾起石头来我砸死他。
调查者:拿个什么刀具?
陈利利:就是个这种刀具。
调查者:你当时从哪儿拿的刀具?
陈利利:因为人多了,我害怕我姐吃亏。
调查者:因为你爸爸在现场是吧?
陈利利:我爸没有在现场,我爸妈都没在现场。
调查者:你害怕谁吃亏?
陈利利:他们出去了。
调查者:害怕谁吃亏?
陈利利:我姐,陈青沙嘛,陈青沙在那了。
调查者:你喊她姐是吧?
陈利利:我喊她姐,我过去了嘛,因为他们都是一块,我也想讨个说法,以后过去了,因为我房子强拆了,我找谁理论,我更厉害,我家被砸的比他们都厉害,我就过去了,我过去以后一看刀具隔得远,人也多,我把刀具一拽,我拾起石头来,拾起石头也砸不到他,因为人太多了,把他包围起来了,我拾起石头来,我说砸死你,他们把我拉住,说不要叫我冲动。
调查者:谁呀?
陈利利:我也不知道是谁,就他们那一大帮子人,叫我不要冲动。
调查者:然后呢?
陈利利:然后我又拾起石头来,他们拉开我,给我把石头夺了嘛,我又拾起石头来,我得砸死他,他敢打我姐,我想。
调查者:你说的是陈广泽是吧?
陈利利:对。这就他们拉开了,拉开以后他们就走了,这帮人,这就是吃完饭以后了。
调查者:然后了?
陈利利:然后就抓了。
调查者:当时抓的经过,是怎么抓的?
陈利利:不知道,都懵了。
调查者:当时什么情况?
陈利利:当时反正挺混乱的,不知道,我们当时坐一块聊天嘛,和陈宝成谁的坐一块聊天,还有他一个朋友,坐一块聊天。
调查者:他一个朋友是谁呀?
陈利利:不知道,我不知道。
调查者:从外地来的朋友是吧?
陈利利:陈宝成的朋友。
调查者:赵晓光是吧?
陈利利: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是在一块聊天,聊着聊着,接着过来一帮子人,接着就陆陆续续的就没看到,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不知道怎么就抓了。
调查者:你当时看到来了一大帮子人,有没有人穿警服?
陈利利:我没看到。
调查者:当时抓你是怎么抓你的?
陈利利:把我使脚跺地下去了。
调查者:用脚把你跺在地上了?
陈利利:嗯,跺到地上,按倒。
调查者:跺在什么地方?
陈利利:我记得好像,我觉得应该是个草丛。
调查者:跺在你的身体什么地方,身体哪个部位?
陈利利:头,就是把我按到地上。
调查者:是用脚跺在地上?
陈利利: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手按倒,也可能是脚跺的,我就不记得,反正就是直接把我按倒在地上,草丛里。
调查者:当时你挨打了没有?
陈利利:当时我胳膊就到这里,全部发黑。
调查者:是什么东西打的?
陈利利:不知道,反正就是发黑,就到这里。
调查者:就是说是从肩膀到胳膊肘是吧,左胳膊是吧?
陈利利:嗯。
调查者:整个这一块全发黑?
陈利利:对,全发黑,直到最后放出来的时候,之后才好了,到现在还疼。
调查者:那看守所有没有给你做体检?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最后你说这个伤也没人管?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把你们抓进去之后,然后怎么对待你们?
陈利利:抓进去就没事了,再就是他们就提审提审,一开始是没管,到最后是提审,两天提审,两天提审。
调查者:提审的时候当时提些什么问题?
陈利利:提的问题就是说,刚开始是8号、9号这两天的,9号、10号这两天的事,到最后吧就说拆房,我说你们不承认,问我承认不承认我犯罪了,我说我不承认我犯罪,我没犯罪。
调查者:拆房?
陈利利:不是,就是提审,就有关的这些问题。
调查者:就问了认为自己有什么罪过没有是吧?
陈利利:对。
调查者:然后你说自己没罪?
陈利利:我没罪,我也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了,我没罪,我不承认我有罪,他们给我强拆都说没罪,我凭什么说我有罪,我没有罪,我不承认我有罪。
调查者:对,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你们家是7月4号被推倒的?
陈利利:对。
调查者:当时是什么情况?
陈利利:当时就是7月4号那天,早晨4点半左右吧,乌呀乌呀进来一大帮子人。
调查者:他们怎么进来的?
陈利利:不知道,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陈利利:可能把门给我砸碎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反正是。
陈利利:我开门时没穿衣服,开门就是穿着睡衣,就那么把我拖出去了,我对象不是被他们打断腿了,腿、胳膊全都打断了。
调查者:什么时候打的?
陈利利:去年12月18号,打断了。
调查者:就说当时你对象是在送货是吧?
陈利利:对。
调查者:实际上是以送货为由把他喊出去打了?
陈利利:对,到现在还就是没人管,就说证据不足,找不到人嘛。
调查者:当时什么情况,你对象当时也在家里是吧?
陈利利:对,在家里,我们没起来,还没起床,把他怎么弄出去我也不知道,怎么拧出去我也不知道,因为他腿已经不方便了,我对象就是光着膀子出去的。
调查者:他当时怎么把你弄出去的?
陈利利:把我拖出去的。
调查者:谁把你拖出去的?
陈利利:好几个大男人吧,把我拖出去的,当时我这个脚都刮破了,我赤的脚,赤脚把我拖出去的,赤脚可以说就是裤子,就是将将撸上一条裤子,当时我记得我对象就跟我说了一句,快点快点穿衣服,快点穿衣服,就跟我说了一句,再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再也没看到他。
调查者:是这样?
陈利利:当时就是,然后没看到,以后把我拖出去了,拖出去拖到一个车上,把我拖到一个车上。一会我说你们不要动我,我孩子在家里,我两个孩子在家里,我说你们不要动我,到那阵我都不知道是拆我的房子,我都不知道,到最后我就听着一个人说,这是个女婿户,使劲砸。
调查者:这是什么户?
陈利利:女婿,上门女婿,外来户,使劲砸,把东西全砸里边去了。
调查者:这是什么人这么说?
陈利利:肯定是知根知底的吧,定了,肯定是知根知底的,不知根知底他怎么知道?全穿着迷彩服。以后把我就这么拉出去了。
调查者:是女婿户使劲砸?
陈利利:对,使劲砸,我东西全砸在里边。
调查者:家里什么东西被砸在里面?
陈利利:我所有东西都砸在里面,除了一个电视,电视给我拿出去了,冰箱,三轮车、摩托车、电动车,这些拿出去了,两个液化气罐拿出去了,其余的全在里边。
调查者:其余还有什么东西?
陈利利:微波炉,油烟机,风扇,我所有的东西都有,所有的所有的都有,全在里边。
调查者:洗衣机?
陈利利:洗衣机,我电机,我干缝纫用的电机。
调查者:缝纫机是吧?
陈利利:我那缝纫机是个电动缝纫机,两三千块钱,全砸在里面,包括我睡觉的床、被什么的全部在里边,所有的,甚至连孩子的鞋都在里边,我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怎么地,孩子,我说你们不要动我,我孩子在里面,我说我把孩子领出来。
调查者:孩子怎么出来的呢?
陈利利: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给我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
调查者:然后把你?
陈利利:先塞到一个车上嘛,把我塞到一个车上去,不上去,他说你上去上去,你老实一点,就这么跟我说。
调查者:他喊你老实一点?
陈利利:嗯,老实一点,到后来给我把孩子给我领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孩子吓得……
调查者:孩子多大?
陈利利:7岁嘛,我女儿7岁,我儿子4岁。
调查者:大孩子7岁,小孩子才4岁?
陈利利:对,我女儿当时吓的都直哭,冷嘛,那阵早晨冷,我女儿、儿子都光着腚、赤着脚,就那么样弄出来了,就那么出来了。
调查者:然后呢?
陈利利:然后塞到一个车上,我抱着小的,搂着大的,就那么样,把我们拉到他们说是叫个劳改,他们说就是到了那个老信访。
调查者:老信访。
陈利利:到了老信访,我一看,我对象早就在里面了,早拉过去了,就这样。
调查者:然后呢,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陈利利:没人管了,过了一两个小时以后,没人管了,叫我们自己走了,没人管了。
调查者:就让你们自己出去?
陈利利:没人管了。
调查者:你们怎么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出来?
陈利利:赤着脚。
调查者:有钱没有?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怎么出来的呢,电话也没有?
陈利利:没有,电话全在里面了。
调查者:怎么出来的呢?
陈利利:到后来是一个叫陈海涛的,他是个出租车司机嘛,他联系了他的伙计们,把我们一个个,一帮一帮送回来的。
调查者:陈海涛在开出租是吧?
陈利利:对。
调查者:陈海涛是陈元节的儿子是吧?
陈利利:对,陈元节的儿子,对,就这么拉回来了。
调查者:他怎么知道你们在那呢?
陈利利:他也去了,他家也强拆了嘛,他也被抓去了。
调查者:当时他们家也在那?
陈利利:对,都在那。
调查者:我在7月24号拍的照片,你看这是不是你家的?
陈利利:对,就是我家。
调查者:然后这个?
陈利利:对,193号,就是。
调查者:然后这个也是你的?
陈利利:嗯,这是我的结婚照。
调查者:你的婚纱照是吧?
陈利利:嗯,婚纱照。
调查者:这是什么?衣服是吧?
陈利利:衣服,这都是全从里边抠出来,洗衣机。
调查者:这当时是你家被砸的洗衣机?
陈利利:对,洗衣机,全部是,这是微波炉。
调查者:都是你家的?
陈利利:对,全是,我们家砸的东西最多,全部都遭里边去了。
调查者:这是什么?
陈利利:这是油烟机。
调查者:这么说的话,后来那个大众网说,你们当时东西没有被砸什么的?
陈利利:胡说八道,他胡说八道,东西全在里面。
调查者:但是我现在去看的话,现在上面已经没有了?
陈利利:现在都没有了。
调查者:那怎么回事儿?
陈利利:不知道,现在都是没有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大门吧是后来,最近刚没有的。
调查者:还有一个问题,大众网就说为了维权,当时是去年9月份,跟律师签了协议,当时是什么时候签的,记不记得?
陈利利:我也不知道。
调查者:是谁签的?
陈利利:这些我不知道。
调查者:后来律师怎么帮你们维权的,知不知道?
陈利利: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也一直上班呢,我不管这些,因为毕竟房子不是我的。
调查者:当时是你爸的?
陈利利:对,房子全部是我爸的,我爸说了算,我讨厌就讨厌在这里。
调查者: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村委不是贴了那个吗,安置房,这是谁签的字?
陈利利:安置房。
调查者:不是,村子把最近的房子拆了,把你爸那个房子拆了?
陈利利:我妹,那不关我事,我妹妹。
调查者:你妹妹签的字?
陈利利:嗯,对。
调查者:你妹妹是本村人吗?
陈利利:不是。
调查者:也不是本村人?
陈利利:嗯。
调查者:你妹妹户口在你们家吗?
陈利利:对,她户口在我们村,她不应该过问我们家的事。
调查者:她的户口在不在你们家里?
陈利利:在。
调查者:你妹妹的户口现在在哪里?
陈利利:对,就是在这里,户口在这里她也不应该过问我们家的事。
调查者:就你妹妹的户口现在在跟你们,在你父母这边一个本子上的?
陈利利:对,一个本子。
调查者:你妹妹户口在这里,你为什么说她不应该过问你们家的事?
陈利利:因为她本身是个小的,她有些事应该跟我商议商议,是不是这样,因为我毕竟是我在家里,我招来的,她不应该管这些事,什么事她都不应该管,再说了,有我爸我妈呢,她凭什么管。
调查者:你们家户主是谁?
陈利利:我爸。
调查者:你爸叫陈俊善?
陈利利:对,她凭什么管,因为当时我爸进医院了,进医院了以后叫她去送医疗卡,需要医疗卡住院,结果她偷着给我们把阄抓了,我们都不知道。
调查者:偷着把那个字签了是吧?
陈利利:对。
调查者:现在怎么办呢,现在这个?
陈利利:现在咋回事儿我也不知道。
调查者:我看到上面那个村委贴了安置房的协议上,你们还要交14万块钱?
陈利利:嗯。
调查者:是要交那么多钱吗?
陈利利:嗯。
调查者:那怎么办?
陈利利:她那都给我整理好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说我现在这个事我怎么说都说不出来,这是实话,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人,告诉不了人了。
调查者:当时公安让你们取保候审出来的时候怎么让你出来了?
陈利利:不知道。
调查者:当时你怎么说的,让你出来的?
陈利利:不知道,那些都不知道了。
调查者:他都没有跟你说什么就让你出来了?
陈利利:没有,什么也不知道,这都是真事,我说什么也说不清了,太膈应了,太窝囊了。
调查者:太窝囊了?
陈利利:对,反正说不出来,有些话就不说了。
调查者: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家里不是你刚才说了洗衣机、微波炉、电缝纫机,还有抽烟机,还有什么其他家具被砸了吗?
陈利利:家具全在里边。
调查者:什么家具?
陈利利:我结婚用的家具啊。
调查者:你说的是柜子什么的吗?
陈利利:对,电视柜,还有一个脚橱,因为我大的以后在我妈那儿,高的,高的在那,那些矮的全部在里面,床,三个床,全在里面,包括我的所有的所有的,我都没法说。
调查者:所有的是什么,包括衣服?
陈利利:衣服,做饭的,什么都有,我那个屋里什么都有,那面。
调查者:就全当生活用具,除了他们把电视机、电冰箱,还有什么给你搬走了?
陈利利:还有三轮车。
调查者:摩托车、电动车?
陈利利:对。
调查者:除了这几件东西搬走之外,其他东西,生活用具全在里面?
陈利利:对。
调查者:问题在这,有没有人跟你们讲,怎么给你们补偿、赔偿?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你们有没有去找村委会,说要求他们赔偿、补偿?
陈利利:要求来,当时陈宝成是怎么,我们列清单,都寄大队去了,都寄过去了,他们没有管,寄公安局,都没人管。
调查者:可是当时我记得,张鹏珂说你们报警了是吧?
陈利利:对呀,没人管。
调查者:报警了之后警方也没有去现场?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警察没有到现场来?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你们后来到派出所去了吗?
陈利利:他们去了。
调查者:他们去了?
陈利利:嗯。
调查者:就陈青沙和张鹏珂去了?
陈利利:张鹏珂去的,可能我对象去了,我们当时不在家,我和陈青沙不在家,我们走了,他们去的。
调查者:这个事情就说,到目前为止这个派出所有没有给你们说法?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村委会也没给你们说法?
陈利利:没有。
调查者:包括这次上楼,上楼了之后?
陈利利:这都不知道。
调查者:你回来之后,村委会的人有没有跟你见过面?
陈利利:没有,他们没找我,他们找的是我妹妹,我的事他找她去解决。
调查者:他们跟你父母也没见过面?
陈利利:我不知道,这个我不知道。
调查者:还有一个问题,就你们的户口,户主是你爸爸?
陈利利:对。
调查者:你和你老公,还有你妹妹,现在都在一个大户?
陈利利:对,全在这一个本上。
调查者:一个家里面,没有分家还是?
陈利利:没有,全在一个本子上。
调查者:虽然这户口没分家,但是你们的家庭财产分了?
陈利利:对。
调查者: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陈利利:我妹妹是麻兰,她在她那面,她在她婆家。
调查者:她婆家是什么地方?
陈利利:麻兰。
调查者:麻兰镇?
陈利利:对,麻兰镇。
调查者:她实际上生活她在另外一家庭?
陈利利:对,她不在这个家庭里,她只是户口在这。
调查者:名义上是一个户口,但实际上是?
陈利利:对,就是这样,要么说,我们家的事她不应该过问,我们姓陈的家叫姓宋给俺作主了,太过分了。
调查者:就是你妹夫姓宋?
陈利利:他们姓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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