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这个系列是在去年的教师节期间。转眼，又教师节了，再续一段。
                 

                            （九）从卖杀虫剂到画文化衫

    听说教师又要涨工资了，网上争论挺大，我永远站在老师的立场上，因为我忘不了当年当老师的清苦。
    八十年代，不少学校有了创收的意识，办起了校办工厂。但大多数所谓的校办工厂，并非学校所办，一般都是学校把闲置的房子租给别人，业主为钻空子要政策免税款，便与学校签约，以校办名义开张。但年底大多没什么效益，买卖经，买卖精，学校教书的臭老九是耍不过他们的。
    我们学校的小工厂生产一种类似于“毙噗”的喷雾杀虫剂，就是那种喷一下“蚊子蟑螂死光光”的东西。厂长说为给老师提供创收机会，愿意把产品（记不住叫什么名字了）以批发价给我们，让我们去市场零售，记得好像是给我们一块钱的价格，我们可以卖到一块二三，一罐可赚到两三毛钱，一罐两三毛，一百罐二三十，如果一天卖它百八十罐的，想想也挺乐观。但“下海”真不是件容易事，我们使出浑身解数，把产品的功效写在一张大纸上，使劲夸大其功效，甚至弄几只死蟑螂摆在那里现身说法，但远没我们想象的效果，别说百八十罐，有时一天下来就卖一罐两罐的，那些太腼腆的老师，可能一罐都卖不出去。
    我们几乎串遍了大连的所有早市夜市。不过也得感谢那些杀虫剂，它着实让我体会了一把“下海”经商的滋味。杀虫剂没卖出去，倒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商机。当时街上很流行一种文化衫，背后写着：别理我，烦着呢！于是我和跟我一起卖杀虫剂的老婆商量，我们画文化衫吧，说干就干，晚上回家我拿纸搞了许多创意，有“别理我烦着呢”之类的，但更多的是一些漫画创意，有些干脆就直接临摹斯坦伯格的造型漫画。第二天便开工，在劳动公园早市，两块钱一件的老头衫，我一下子买了十件，画完之后每件卖十二块钱，根据顾客需要，我现场作画。开张大吉，十件衣服没用一天就卖完了，如此这般，没用一个假期，我竟然画了百余件，净赚一千多块大洋。天呐，简直就是一笔巨额收入，去他的杀虫剂吧，还死光光呢，死翘翘去吧。
    经过那件事，我虽然依旧没对经商产生兴趣，但却属实对自己的漫画创作增添了不少的信心。我知道写画文化衫的成功，有些得意，但想起满街叫卖杀虫剂的经历，总有种难言的苦楚。所以说关于涨工资的辩论我坚决站在老师的立场上，若不为生活所迫，没人想“下海”，没人愿意去卖那死翘翘的杀虫剂。
    现在好了，可以安心备课了。

    (这张照片就是卖杀虫剂和画文化衫那个年代拍的，我们刚结婚不长时间)

    相关链接：姜末当老师的美好回忆——“姜末”名字的由来(2008-09-10 19:3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