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初恋

九

 我入院已有三周，几乎都是卧床静养。上午查过病房后，我慢慢起身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下这木质楼梯，病友们都叫我慢点，不过我还是渐渐快起来。

 下楼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客厅，淡黄色墙体周围都有木质隔板，天花板下吊着一个大型水晶灯，中央一张长条桌上空荡荡，旁边有几张小园凳，这大概就是小金花讲的，楼下吃饭的地方吧。周围还有几个小沙发，中间墙壁还有像是壁炉的装置，上面放着几本画报，旁边还放着一个报架，在门边挂着一个练习本，我走进看看，原来是本意见簿。

 走出客厅大门就是两个花坛和一个开阔的草坪，不远处有一排高耸的树干，边上堆放着一些建筑材料，还能看到一些人在那里走动。我向前试探着走几步，初冬的阳光有点剌眼，又有几分暖意。转回头再看看，啊，我住的这栋病房原来是一座两层楼的小别墅，这里如其说是病房，还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疗养院。

 我正在审视这座建筑时，小金花正好走了过来。当我跟她讲我的观感时，她说：

 “这里原来是洋人住的小别墅，现在临时改为病房，听说那前面还要盖新房子增加病床。”她说后马上对我上下打量一下，像是若有所悟的问：

 “你怎么下楼来了，你自己走下来的吗？看样子你恢复得很快。”

 “我希望再快一点，沓课太多回校后无法跟上原班上课了。大学老师不像中学，他们根本不管你可反应过来，总是往前讲。”

 “那你也要等病好后才能回校上课呀。”然后她马上转换话题：

 “这个星期病房里来了实习护士，你们那里也有吧？”

 “有的。她的主要任务是搞病房卫生。”

 “她可跟你说些什么？”

 “说了。”

 “说什么？”

 “他说我不像大学生。”

 “啊，真的吗？你别开玩笑了！那像什么呢？”

 “像个少爷，说我睡在床上什么事也不做，还要人照顾。”

 “说起来还真有点像，我看除了像个少爷还点书生气。你要小心一点，她们接触面广，知道得很多。”

 “都是那个小牌子找来的麻烦。我想明天请护士长把那块牌子拿掉。”

 “你又书生气了，我们这位护士长严厉得很，一切照章办事，这里的护士都怕她。”

 “你说得对，我也有点怕她，喜得你提醒，要不然可能出丑了。”

 快到中午开饭时间了，康复较好的病人渐渐围到长桌旁准备用餐。这里住院病人全部都在医院吃饭，我好像还没看到有家里的人送饭来。病人都是头天预订好菜，第二天由专门送饭的工友照单送菜送饭。我跟小金花讲，今天我还是上楼吃饭，以后再到下面来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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