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the Black Death）是人类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瘟疫之一，1348年在西欧突然爆发，到1351年又神秘地消退，大约造成2500万人死亡，占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在英国，更是造成了将近一半的人口死亡。很多人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健健康康的，到晚上已经无法正常活动，两三天之后，就悲惨地死去。这场灾难发生已经700多年，但人们对于这场灾难的认识，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直到现在，都没有达到十分清楚的程度。其中有很多谜团，至今仍然难以清晰地得到解答，人们还在继续研究、探讨和争议中。

这场灾难何以发生？当时的人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很快就产生了两种说法，一为“天谴说”。按照教会的说法，黑死病的降临是人类有太多的罪孽，从而招致了上帝的惩罚。“正是因为人们的罪孽……上帝允许人类被这场瘟疫袭击和毁灭，直到生者不足以埋葬死者为止。”进而人们防治这场疾疫，主要的办法就是忏悔与祷告。另一种说法是“投毒说”，把矛头对准在欧洲长期被歧视的犹太人。人们相信“犹太人计划用毒药消灭所有的基督徒，并且已经在各地的井水和泉水中投了毒”，“他们在盆罐中饲养蜘蛛、蟾蜍等毒物，还从海外获取毒药；但除了那些比较有权势的，并不是每个犹太人都知晓此项罪恶，这样阴谋才不会被人泄露。”其实犹太人也大量地死亡，但人们不顾这个事实，在流言的蛊惑下，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迫害犹太人的事情。

一直到了19世纪，人们关于病因的认识才逐渐统一，认为这场灾难是鼠疫造成的。但是鼠疫从哪里来，则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这事儿居然也跟中国有了瓜葛，因为大致有“印度说”、“中亚说”和“中国说”几种说法。认为黑死病来自中国的看法认为，蒙古人把云南一带的鼠疫杆菌，通过他们的军事活动，一直传播到欧洲。“蒙古军队那种迅捷的行军速度则意味着，原本会减缓该传染病扩散的河川及类似的天然屏障，如今都可以被轻易的穿越”。

不管鼠疫从哪里来，黑死病就是鼠疫，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已经成为定论。但近几十来，有些国外研究人员却对此定论也发起了挑战。他们质疑道，为什么在温暖的夏天和寒冷的冬天，黑死病几乎以同样的速度传播？这不符合鼠疫传播的特征。另外，鼠疫的传播大抵是鼠－跳蚤－人模式，而在当时，鼠和跳蚤的数量不足以支撑起具有如此杀伤力和如此快速传播的疾病。还有人将黑死病与现代鼠疫进行对比：现代人迄今为止，还没有对鼠疫产生免疫力。但中世纪的欧洲，显然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对黑死病具有了免疫力。此外，中世纪的黑死病跟现代鼠疫相比，传播速度和杀伤力远在其上，这固然可以认为是现代医疗技术的发达，但相差如此悬殊，似单纯地医疗技术发达来解释，也显得说服力不够。不是鼠疫，那黑死病到底是什么呢？研究者提出了一些假设，比如炭疽热一类的，但也难以服人。看来，神秘的黑死病，还会继续神秘下去。

本文发表于2013年4月20日《温州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