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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一起(11)
(2006-01-03 04:42:37)| 分类： 夜色巴黎（小说） |
11.
冬天的巴黎，很冷、天黑得很快，好象太阳也怕冷似的，急匆匆
下山回家了。
我在Concorde桥上停留了好长时间，眼看着塞纳河边的灯火相继
点亮，河水把岸上的风光拷贝了一份，倒放在河面上，要与这个真实
的世界比试比试，哪个更美，哪个更妙。河上的游船多起来了，它们
划过之处，波浪把河面上的倒影分割成一绫一绫波动的虚幻世界……
虚幻世界，是的，离开由美的那段日子，我就生活在虚幻世界
中，喝酒、打工、赌博、喝酒，没有痛苦、没有忧愁，下班后就是
我最快活的时颍习遄吡耍揖涂梢院鞣俏硕牟⑿锞疲?
还和伙计争吵、打架，武术和柔道功底让我逢架必胜，比赌博还痛快；
我甚至借着酒劲摸了一把17岁的鲜花般娇嫩的小翠的丰腴屁股，引得
他哥哥小姚拿菜刀架在我脖子上警告我，我却对他说，宰了我吧，
动作利索点，我可以少点痛苦……我苦苦哀求他宰了我，他却扔了
菜刀走了。和小姚那一架后，从此伙计们都不理我了，不和我赌博、
喝酒，也没人向我要赌债了。经常对我怒骂的老板也开始不责骂我了，
他们好象都串通好的，一起不理我，一起孤立我，我才不怕呢，不理
我，我就上赌场去，外面的Cacino比麻将好玩多了，没有女人我就上
红灯区去，那妖艳的俄罗斯女郎比小翠可丰满多了。我还知道，
伙计们在向老板告状，但老板就是不敢开除我，他敢吗？我借的钱
还没还光呢，他是我的担保，难道他愿意来还？我还巴不得走呢。
何况，龙腾欧亚公司的人已经来过两回了，第一回我把他们打发了，
说马上去银行，其实我哪有钱还贷，还不是糊弄人；第二回是晚上，
来了几个人，把醉醺醺的我毒打了一顿，还去了老板家，他们和老板
大吵了一回，至于吵了什么，鬼才晓得，我也是第二天老板来骂我
的时候才知道。我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还钱了，五个月、六个月？
反正没钱，记这么清楚干吗。
那两个打手下手够重的，我浑身都是瘀血没有一块好皮肉，但
就是没有流血，打得够专业。我不明白干吗下手这么重，为万把块钱
也值得这么打？我躺倒在地不能动弹，还伴有轻微发烧症状，伙计们
把我丢进餐馆的仓库，轮流喂了点稀饭和药，我躺了三天才起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酒喝，只有这样我才能减轻一点身上的痛楚。
我去洗手间照了镜子，脸上的淤肿还没有退去，脸型变得很丑，象
青猪头一样。
起来的当天，我就想打工，老板却不准我去端盘子，怕我的
样子吓坏了客人，我就在后面厨房帮工。伙计们没人理我、安慰我，
甚至没人嘲笑我，而我已经习惯，有谁主动来跟我说话，那反而不
正常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感谢他们的，毕竟躺在仓库里的三天，
是他们在轮流照顾我的，甚至还有两次是小翠给我端的饭。但我
不说感谢的话，说出来反而不自然。后来的日子，我不再赌博、
喝酒了，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独自默默工作，尽做那些
最苦最累的活，让自己的手脚不停顿下来，生怕停顿下来就会无聊，
就会无所事事，脑子就会想一些事情，就会有情绪反应，就会做出
什么傻事。
两个星期后，我脸上和身上的青肿慢慢退下去了，身体也好
起来了。那天下午，其他伙计趁休息时间都出去了，只有我还是
象平常一样蹲在厨房拣菜、洗菜，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老板突然
走到了我身边，我抬起头，他往后摆了摆头说：看，谁来了？
又是那两个打手？今天我可没喝醉……我恶狠狠的站起来，
看到老板背后站着……亭亭玉立的由美、我最亲爱的由美……
我有停止过想念她么？好象没有。我几乎天天想她而不能
自拔，我企图麻木自己让自己堕落，以为这样可以忘记她，
可是今天，在面对她的瞬间，我就明白，所有的试验都失败了，
完全失败了，我已经无可救药……
现在，日思梦想的由美就在面前，我该如何说……
“我想来告诉你，我马上要离开巴黎了……”她对我微笑着说。
毕业了，要走了，原来是向我告别的。别做梦了，她不会再
回来的，她也许还是以前的由美，我却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马上平静下来。
“硕士，不读了？”我想起以前我们一起规划未来的情景。
“我想早点工作。”她走近一步惊讶地问：“你脸怎么回事？”
我把她伸向我脸的手甩开了，说：“不管你事。”然后，吸一口
气装作很冷静地说：“你走好，我就……不来送你了，再见。”说完，
我不理她，坐下继续洗我的菜。
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好久才说了声：“给我打电话”，
走出去了。老板和她在外面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无非是我
在这里做的一些丑事而已，她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我们已经没有
任何关系了，她临走前来通知我一声，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她真的
走出餐馆的时候，我又忍不住追出去，躲在门口偷偷地看她远去的
背影，“再见了，最爱的由美。”我的心在和她告别。
我已经不去学校上课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打工赚钱，我向
老板要了两份工作，干得很卖力，薪水也加了不少，我准备把贷款
和欠老板的钱都还光，然后干干净净地回国。至于学位，很遗憾，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读完了。我父亲的化疗周期已经结束，
癌细胞没有转移的迹象，现在在家修养，但不能象以前那样干体力
活了。我寄回去的钱还多了几万元人民币，我让姐不要再寄回来了，
先留着以备急用。
和餐馆的同事关系渐渐融洽起来，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去赌
博了，欠他们的赌债，一半已经还掉，另一半在老板的斡旋下，
都免掉了。这样，我只要集中精力还贷既可，不用付学费，负担
轻了很多；我酒照喝不误，但没有再醉过，我学会了控制。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是因为由美的离开，让我的心彻底绝望，
没有了负担？还是那一顿催债的毒打，把我打开窍了？伙计们认为
我是被“教训”好的，独夫难敌众勇，武功再好也没用，黑社会
确实不能惹……
奇怪的是，那一顿打后，催债的人就再没有来过，不过，来了
也不怕了，我这两个月的还款都交了，还把以前欠的也还掉了一些。
那天，我收到了狗蛋的短信，约我见面，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在第一次碰面的咖啡厅，我见到了瘦不拉叽的狗蛋。他的第一
句话是：你千万不要向龙腾欧亚公司贷款。我说，这都是200年前
的事了，我早就贷了。他的第二句话：贷了问题也不大，先不急着还。
我急了，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告诉我，龙腾欧亚现在的信贷业务
属于非法经营，属下的地下钱庄、赌场以及其他的产业都有问题，
原因是以前的三哥早就退休了，新的当家人叫“原哥”的，完全
换了个经营手法，三、四年前开始从事非法行当……我首先想到
这个“原哥”很有可能就是由美以前的男朋友……
正想着由美，我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扎噶妮。今天
怎么拉，几百年不见的人物都自动冒出来了？
“ 阿刚，快回家，由美出事了……”扎噶妮很焦急。我立刻
站起来准备赶路，狗蛋把我的肩膀压住，吐出最后一句：“有消息说，
税务部门和警察局正在调查这家公司，如果非法贷款的罪名成立，
你只需还公立银行的利息就可以了……先别急着还款，等等再说。”
说完拍拍我肩膀，比我走得还快。
我慌慌张张地赶到由美的公寓，扎噶妮已经等在门口
了：“快进去看看，她不对劲了……”
“别瞎扯，到底怎么啦，急死人了。”我边说边冲入房间，
顾不得和她寒喧。
我看见了，由美，我的由美双臂抱着膝盖蹲在墙角，整个头
都埋入了两腿间，头发一直披散到地上……她团在那里，是那么
的弱小，象个受伤的孩子，浑身在颤抖，似哭又没有哭声……看来
是受惊吓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轻轻地喊了声：“由美，是我，阿刚。”慢慢地靠近她，
她的身子好象抖了一下，没有抬头，我继续一边接近一边说：
“不要怕，由美，我来了。”
她终于抬起头来，脸颊削尖，眼睛大而凹陷，仿佛看到
外星人，她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如一口干枯的古井……我们四目
相对，接着额头靠着额头，这是我们很熟悉的亲密动作，不知道
演绎过多少次了……我终于把她坚决而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在我
胸前抽泣起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由美，我不会离开的……”
庆幸的是由美能够认出我，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由美睡着了，我抱她上床，盖好被单，带上门，走出卧室，
扎噶妮还在客厅，“怎么样？要去医院吗？”扎噶妮关切地问。
“还好，等她醒了再说……她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扎噶妮说，前段时间你一直没去上课，斯密斯也问起你，
我就打电话过来，是由美接的，我才知道你已经般走了，我就把
由美约了出来，说了我和你的事……所以由美会来看你，她本来
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但你没有理她，餐馆老板把你的事情都
告诉由美了，她跟我说打算离开巴黎前帮你还债，还说认识什么
龙腾公司的人……昨天，由美去了龙腾公司，我今天给她打电话
问问情况，她一直没接，手机也关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赶
过来了……她一开始还好，我问还贷的事，没说两句她就哭了，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都是我不好，害你们这样……呜呜……
扎噶妮捂着脸哭了。我叹了口气：“我也有责任的，不提
以前的事了……她从信贷公司回来后，变成了这样子？”
“是的，由美说你欠的钱滚得很高了，她不够还，所以
他们欺负了她……”
扎噶妮走后，我留了下来。我悄悄地躺在由美的身边，
看着她婴儿般熟睡的面孔，我有些发痴了。这一晚，由美总是
作恶梦，一会儿喊叫，一会儿踢被子，折腾了好久，我几乎没
怎么合眼，直到窗外微微发亮了，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觉醒来，发现由美不在身边，吓出我一身冷汗，赶紧
跑出卧室，才发现她正在厨房做早餐，我心里一阵轻松，长吁了
口气，我从后面紧紧抱住由美的腰，她停顿了片刻，又接着干活，
当我不存在。看得出来，她情绪好了不少，就是不肯说话。我打
电话约了附近中医诊所的老先生上门就诊，一番望、闻、问、切
之后，老先生认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惊吓，吃些安神药，
好好休息就行。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说，小姑娘可能被人非礼了，
赶紧收集好物证，报警吧……我怕由美不愿意，打算等等再说，
没想到她倒点头同意了。
警察是在报警后半个小时内赶到的，他们带着我和由美
到警局，先在法医处做身体检查，后回到办公室做了口供、笔录，
接着由美还得接受心理医生的测试和治疗……
从警察局出来后，已经是晚上，我们很累，但由美的精神
好多了，话依然不多，走到哪都紧紧地靠着我、挽着我的臂膀，
好象怕我飞走似的。我呢，我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里，
我在心里说：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
回到家，我先煎上中药，随便弄了点吃的当晚餐，我们默默
地用餐，饭桌上有一种亲情荡漾开来，是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洗漱完毕后，我们双双躺倒在床上，中药味弥漫在屋里，很香很
温馨。我亲吻由美带着中药味的嘴唇，喃喃低语：“由美，无论
发生什么事，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一起，好吗？”
“好，但是……”由美露出难得的笑容，马上又蒙上了
忧郁，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打断她的话：
“没有‘但是’，我们回国后就结婚。”我斩钉截铁地说，
很有点英雄气概。
下山回家了。
点亮，河水把岸上的风光拷贝了一份，倒放在河面上，要与这个真实
的世界比试比试，哪个更美，哪个更妙。河上的游船多起来了，它们
划过之处，波浪把河面上的倒影分割成一绫一绫波动的虚幻世界……
中，喝酒、打工、赌博、喝酒，没有痛苦、没有忧愁，下班后就是
我最快活的时颍习遄吡耍揖涂梢院鞣俏硕牟⑿锞疲?
还和伙计争吵、打架，武术和柔道功底让我逢架必胜，比赌博还痛快；
我甚至借着酒劲摸了一把17岁的鲜花般娇嫩的小翠的丰腴屁股，引得
他哥哥小姚拿菜刀架在我脖子上警告我，我却对他说，宰了我吧，
动作利索点，我可以少点痛苦……我苦苦哀求他宰了我，他却扔了
菜刀走了。和小姚那一架后，从此伙计们都不理我了，不和我赌博、
喝酒，也没人向我要赌债了。经常对我怒骂的老板也开始不责骂我了，
他们好象都串通好的，一起不理我，一起孤立我，我才不怕呢，不理
我，我就上赌场去，外面的Cacino比麻将好玩多了，没有女人我就上
红灯区去，那妖艳的俄罗斯女郎比小翠可丰满多了。我还知道，
伙计们在向老板告状，但老板就是不敢开除我，他敢吗？我借的钱
还没还光呢，他是我的担保，难道他愿意来还？我还巴不得走呢。
何况，龙腾欧亚公司的人已经来过两回了，第一回我把他们打发了，
说马上去银行，其实我哪有钱还贷，还不是糊弄人；第二回是晚上，
来了几个人，把醉醺醺的我毒打了一顿，还去了老板家，他们和老板
大吵了一回，至于吵了什么，鬼才晓得，我也是第二天老板来骂我
的时候才知道。我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还钱了，五个月、六个月？
反正没钱，记这么清楚干吗。
就是没有流血，打得够专业。我不明白干吗下手这么重，为万把块钱
也值得这么打？我躺倒在地不能动弹，还伴有轻微发烧症状，伙计们
把我丢进餐馆的仓库，轮流喂了点稀饭和药，我躺了三天才起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酒喝，只有这样我才能减轻一点身上的痛楚。
我去洗手间照了镜子，脸上的淤肿还没有退去，脸型变得很丑，象
青猪头一样。
样子吓坏了客人，我就在后面厨房帮工。伙计们没人理我、安慰我，
甚至没人嘲笑我，而我已经习惯，有谁主动来跟我说话，那反而不
正常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感谢他们的，毕竟躺在仓库里的三天，
是他们在轮流照顾我的，甚至还有两次是小翠给我端的饭。但我
不说感谢的话，说出来反而不自然。后来的日子，我不再赌博、
喝酒了，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只是独自默默工作，尽做那些
最苦最累的活，让自己的手脚不停顿下来，生怕停顿下来就会无聊，
就会无所事事，脑子就会想一些事情，就会有情绪反应，就会做出
什么傻事。
起来了。那天下午，其他伙计趁休息时间都出去了，只有我还是
象平常一样蹲在厨房拣菜、洗菜，为晚上的生意做准备，老板突然
走到了我身边，我抬起头，他往后摆了摆头说：看，谁来了？
看到老板背后站着……亭亭玉立的由美、我最亲爱的由美……
自拔，我企图麻木自己让自己堕落，以为这样可以忘记她，
可是今天，在面对她的瞬间，我就明白，所有的试验都失败了，
完全失败了，我已经无可救药……
回来的，她也许还是以前的由美，我却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马上平静下来。
气装作很冷静地说：“你走好，我就……不来送你了，再见。”说完，
我不理她，坐下继续洗我的菜。
走出去了。老板和她在外面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无非是我
在这里做的一些丑事而已，她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我们已经没有
任何关系了，她临走前来通知我一声，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她真的
走出餐馆的时候，我又忍不住追出去，躲在门口偷偷地看她远去的
背影，“再见了，最爱的由美。”我的心在和她告别。
老板要了两份工作，干得很卖力，薪水也加了不少，我准备把贷款
和欠老板的钱都还光，然后干干净净地回国。至于学位，很遗憾，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读完了。我父亲的化疗周期已经结束，
癌细胞没有转移的迹象，现在在家修养，但不能象以前那样干体力
活了。我寄回去的钱还多了几万元人民币，我让姐不要再寄回来了，
先留着以备急用。
博了，欠他们的赌债，一半已经还掉，另一半在老板的斡旋下，
都免掉了。这样，我只要集中精力还贷既可，不用付学费，负担
轻了很多；我酒照喝不误，但没有再醉过，我学会了控制。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是因为由美的离开，让我的心彻底绝望，
没有了负担？还是那一顿催债的毒打，把我打开窍了？伙计们认为
我是被“教训”好的，独夫难敌众勇，武功再好也没用，黑社会
确实不能惹……
也不怕了，我这两个月的还款都交了，还把以前欠的也还掉了一些。
句话是：你千万不要向龙腾欧亚公司贷款。我说，这都是200年前
的事了，我早就贷了。他的第二句话：贷了问题也不大，先不急着还。
我急了，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他告诉我，龙腾欧亚现在的信贷业务
属于非法经营，属下的地下钱庄、赌场以及其他的产业都有问题，
原因是以前的三哥早就退休了，新的当家人叫“原哥”的，完全
换了个经营手法，三、四年前开始从事非法行当……我首先想到
这个“原哥”很有可能就是由美以前的男朋友……
怎么拉，几百年不见的人物都自动冒出来了？
站起来准备赶路，狗蛋把我的肩膀压住，吐出最后一句：“有消息说，
税务部门和警察局正在调查这家公司，如果非法贷款的罪名成立，
你只需还公立银行的利息就可以了……先别急着还款，等等再说。”
说完拍拍我肩膀，比我走得还快。
了：“快进去看看，她不对劲了……”
顾不得和她寒喧。
都埋入了两腿间，头发一直披散到地上……她团在那里，是那么
的弱小，象个受伤的孩子，浑身在颤抖，似哭又没有哭声……看来
是受惊吓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的身子好象抖了一下，没有抬头，我继续一边接近一边说：
“不要怕，由美，我来了。”
外星人，她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如一口干枯的古井……我们四目
相对，接着额头靠着额头，这是我们很熟悉的亲密动作，不知道
演绎过多少次了……我终于把她坚决而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在我
胸前抽泣起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扎噶妮还在客厅，“怎么样？要去医院吗？”扎噶妮关切地问。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我就打电话过来，是由美接的，我才知道你已经般走了，我就把
由美约了出来，说了我和你的事……所以由美会来看你，她本来
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但你没有理她，餐馆老板把你的事情都
告诉由美了，她跟我说打算离开巴黎前帮你还债，还说认识什么
龙腾公司的人……昨天，由美去了龙腾公司，我今天给她打电话
问问情况，她一直没接，手机也关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赶
过来了……她一开始还好，我问还贷的事，没说两句她就哭了，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都是我不好，害你们这样……呜呜……
以前的事了……她从信贷公司回来后，变成了这样子？”
他们欺负了她……”
看着她婴儿般熟睡的面孔，我有些发痴了。这一晚，由美总是
作恶梦，一会儿喊叫，一会儿踢被子，折腾了好久，我几乎没
怎么合眼，直到窗外微微发亮了，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跑出卧室，才发现她正在厨房做早餐，我心里一阵轻松，长吁了
口气，我从后面紧紧抱住由美的腰，她停顿了片刻，又接着干活，
当我不存在。看得出来，她情绪好了不少，就是不肯说话。我打
电话约了附近中医诊所的老先生上门就诊，一番望、闻、问、切
之后，老先生认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惊吓，吃些安神药，
好好休息就行。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说，小姑娘可能被人非礼了，
赶紧收集好物证，报警吧……我怕由美不愿意，打算等等再说，
没想到她倒点头同意了。
到警局，先在法医处做身体检查，后回到办公室做了口供、笔录，
接着由美还得接受心理医生的测试和治疗……
好多了，话依然不多，走到哪都紧紧地靠着我、挽着我的臂膀，
好象怕我飞走似的。我呢，我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刻里，
我在心里说：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
地用餐，饭桌上有一种亲情荡漾开来，是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洗漱完毕后，我们双双躺倒在床上，中药味弥漫在屋里，很香很
温馨。我亲吻由美带着中药味的嘴唇，喃喃低语：“由美，无论
发生什么事，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一起，好吗？”
忧郁，我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打断她的话：
很有点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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