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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天恺礼貌地敲了敲办公室那开着的门。
“进来。”
“来。”天恺拉着我走进办公室,我想我的样子确实很像个病人,当然,也许我确实有病,就那个不断出现的梦,或许就是一种病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大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我们,正在看着墙上挂着的几张片子。
“啊,小恺!”男人回过头来,笑着对天恺说,一幅很亲密的模样,“你怎么来医院啦?坐吧。”
想必天恺这位大哥没看见我,我站在天恺的身后几乎是被他全遮住了。
“大哥,我今天带个朋友来看病,她最近总做噩梦,休息不好。”天恺说着向边上让了让,把我从他背后拉了出来。
“哦,好的好的。”天恺的医生大哥笑眯眯的应着,可是,当他转脸面向我时,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水约……”
“怎么了?大哥,你们认识?”天恺看着那个医生大哥奇怪地问。
“哦,不,不,不认识,只是她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我被天恺的医生大哥看得发毛,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和天恺长得极像的男人,让我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感觉,是好感,是喜欢,但却也混合着一丝的畏惧。
很快,天恺的医生大哥问闻切诊,给我开了一张处方,据说里面用的药是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方法,原来,天恺的这位医生大哥原来是学西医的,主攻神经学,但后来又自学了中医,利用中药治疗各种神经性的疾病。
“叶儿你在这坐一下,我去帮你拿药。”天恺拿起处方走了出去。
“哎……”我想喊住天恺和他一起去,可是,天恺却没听见,很快就下楼去了。
和天恺的这个医生大哥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我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只觉得一种阴阴的寒意渗透到骨头里,而在这寒意中,却还有一种我无法诉说的迷恋。
“水约……”天恺的医生大哥这样古怪地叫我,“水约,你瘦了。”
“大哥……”在我这样喊他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两点寒星,从他的眼睛深处里迸发出来,那眼光……我如此地熟悉。
回到家里,天恺看着我吃了药。
一阵昏睡的感觉袭上来,直觉里,我觉得药里有安眠的药物,而且是很强力的那种,我想我不应该睡,但也许,真的吃了药就不会再瞎想再做噩梦了呢?
在迷糊的状态里,我听见天恺在我耳边细语:“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来看你。”
又来了,我悲哀地叹道。
黑夜如雾般迷漫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在这个梦里,感觉到的夜都是特别的黑,那种绝对的黑,仿佛一丝光线也没有。
“你又来了。”我轻叹着,对深藏在浓雾中那双寒星似的眼睛说。
“我来了。”我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说话,但那声音,我却是熟悉的。
“是你?”
“是我。”
“这次,你是带我走的?”
“是的。”
“那这次我不是做梦了。”
“对,你不是做梦。”男人并不急,仿佛是出门散步一样,悠闲而自在,“不过,我真的很奇怪,每一次有人失踪,你都能梦到。”
“我也奇怪,不过,我更奇怪你还要劫多少人走?”
“也许……你是最后一个。”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居然让我觉得有些迷恋。
我依旧是浑身不能动,但下意识里,我也没有像以前的梦中那样,竭力地想反抗,那种感觉,像是在久别恋人的怀里。
路有多长?
我不知道,我想我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判断能力,只是觉得在无尽的黑夜中被这个男人带着走,走,一直地走……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沉浸在如梦中那种对那味道的迷恋中,无法自拔。
我渐渐地闭上眼睛,我想要睡了。
在极度冰冷的感觉中,我苏醒过来。
“你醒了吗?”男人的声音温柔如恋人,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面颊。
这是一个什么古怪的地方?
黑暗中有一丝丝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淡绿色的光,看上去阴森而恐怖,在这淡绿色的光里,弥漫着清淡的雾气,空气中冰凉的感觉直刺进骨头里。
借着淡绿色的光,我看见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具棺木,而我躺在棺木边的一张桌子上。这个桌子很长,上面还摆着很多试验用的器皿,有的里面装着不明的液体,有的上面有标签,还有一边放着一个像中药店的那种装中草药的柜子,很多个小抽屉,上面也帖着标签。
“这是哪里?”
“本来我应该明天才把你带来的,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怕多一天会发生什么变故。”男人的声音温柔地如同对心爱的恋人,可是,我只知道他是天恺的大哥,天恺的父亲年轻时犯错误生下的孩子,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劫走那么多女人?”
“你很快就明白。”男人的手轻抚我的面颊,他似乎特别钟爱这个动作,“我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你等我啊。”男人低下头,在我的额轻吻了一下。
瞬间里,我觉得记忆的缝隙间有什么正在疾速地飞过,但我却无法捕捉记忆里那瞬间擦亮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