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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诗话(10) 吴乔

(2007-02-04 09:27:47)
分类: 文史资料
   又曰:“刘长卿绝句不减盛唐人,次则排律。此体初唐为工,而元和以还,牵凑重复可厌,惟隋州乃能接武前贤。至七言律之妙,有胜于盛唐人者。设机以灌,其功倍矣,抱瓮者不肯为耳。”
   又曰:“长卿开元、至德间人,编诗者列之中唐有故。其集有古调,有新声。盛唐人无不高凝整浑,隋州五言律诗,始收敛气力,归于自然,首尾一气,宛如面语。其後遂流于张籍一派,益事流走,景不越于目前,情不逾于人我,无复高足阔步,包括宇宙,综揽人物之意。孟襄阳诗亦有语真意近,机圆体轻者,然不佻不纤;随州乃作态矣。”
   又曰:“诗忌意随言尽。钱起《登覆釜山遇道人》第二篇、《南溪春耕》诗,其结处转笔,可谓水穷云起。”
   又曰:“郎士元诗不能高,而有谈言微中之妙,淡语中有腴味。如‘乱流江渡浅,远色海山微’,‘河来当塞曲,山远与沙平’,‘荒城背流水,远雁入寒云’,‘罢磬风枝动,悬灯雪屋明’,萧寂而不入苦寒。”
   又曰:“高仲武谓李嘉佑‘绮靡婉丽,涉于齐、梁’,由未见後来温、李辈耳。”
   又曰:“贞元以前人诗多朴重,韩■有名于天宝,诗乃修词逞态,有风流自赏之意。”
   又曰:“韦苏州冰玉之姿,蕙兰之质,粹如蔼如,警目不足而沁心有馀。”
   又曰:“韦诗皆以平心静气出之,故近有道之言。宋人以韦、柳并称,然韦不造作,而柳极锻炼也。”
   又曰:“卢纶诗以真而入妙。秦系工于写景,故能近人。二皇甫殊胜二包,取境不远而神幽韵洁,有凉月疏风,残蝉新雁之致。李端过于平熟,时作一态,新警可喜。耿善传荒寂之景,故锺、谭所表章皆当。顾况有气骨,七言长篇粗硬中杂鄙语,有高调、非雅音。而《弃妇词》虽繁弦促节,能使行不流,庭花翻落。《公子行》如见纨绔之状。”
   又曰:“中唐多佳句,其不及唐者,气力减耳。雅淡则不能高浑,沉静则不能雄奇,清新则不能深厚。至贞元以後,苦寒、放诞、纤缛之音作矣,惟李益风气不坠。”
   又曰:“读于鹄诗,惟恨其少。”
   又曰:“诗有美不胜收而品居中下者,亦有一言无可举而不得不奉为胜流者,以丰度言也。知此,可与定羊资州士谔之诗矣。贞元後集中有好诗易,无恶诗难。羊诗求一恶字不可得。”
   又曰:“于ν官襄阳,颇酷虐。李涉工诗,以‘逢人惟说岘山碑’为讽,如是足矣。若欧阳公于晏元献,不免寻闹。”
   又曰:“吕温不及刘、柳,而气亦劲重苍厚。其《孟冬蒲津关河亭作》:‘雪霜自此始,草木当更新。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其人可知。”
   又曰:“大历以还,诗尚自然。子厚始振励,篇琢句雕,起颓靡而荡秽浊,出入《骚》、《雅》,无一字轻率。其初多务刻,神峻味冽,後亦渐近温厚。如‘高树临清池,风惊夜来雨’,‘寒月上东岭,冷冷疏竹根。石泉远逾响,山鸟时一喧’,‘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不意王、孟外复有此诗。”
   又曰:“宋人诗法,以韦、柳为一体,更有忧乐也。柳构思精严,韦出手少易。学韦易以藏拙,学柳不能覆短。东坡有云:‘外枯而中腴,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足以当之。中外皆枯,淡亦何足道哉自是至言。”
   又曰:“刘梦得五言古诗多学南北朝,近体多杂古调。五古是其胜场,可喜处多在新声变调,尖警不含蓄者。七言大致多可观。”
   又曰:“梦得佳诗,多在朗、连、夔、苏时作,主客以後,始自疏纵,与白傅唱和者,尤多老人衰飒之音。七律虽有美言,亦多熟调。名宿犹尔,可不懔懔!《送李侍郎自河南尹再除本官》、《赠令狐相公镇太原》等诗,或切其地,或切其人,或切其事与景,八面皆锋。”
   又曰:“王真州谓‘卢仝《月蚀》诗是病热人诞语,前则任华,後则此君,皆乞儿唱长短歌博酒食者。’余其快之。但‘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却是胜流语。”
   又曰:“贞元、元和间,诗道始杂,各立门户。孟东野最为高深浑厚,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真是《六经》鼓吹。”
   又曰:“李贺骨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深浑厚有气格,奇不入诞,丽不入纤。虽与温、李并称西昆,温、李纤丽而长于近体,七言古效长吉,全不得神。”黄公此言,高识过人远矣。
   又曰:“《品汇》以张、王并列,极当。张籍善为哀婉之音,有娇弦玉指之态。仲初妙在不含蓄,有晓钟残角之音。人但言仲初《宫词》,如食熊而取脑也。司马律不佳,排律尤劣,方回亦以为一体,列之为式,陋矣!”
   又曰:“元、白诗不高,论诗却高。微之《少陵墓志》、《叙诗与乐天书》,乐天《与元九书》,深得六义之解。白实清绮之才,乐府杂律诗极多可观,而受病有二:一务多,一强学少陵。率尔下笔,言之无文,行之不远。选白诗者从无精识,喜恬淡则兼收鄙俚,尚气骨则并削风藻。”
   又曰:“诗至元、白,又一大变矣。两人虽并称而却有不同:选语之工,白不如元;波澜之阔,元不如白。白于苍莽中时存古调,元精工处亦杂新声。微之自是轻艳之才,排律动数十韵,虽有秀句,牵凑亦多;惟乐府多佳作。”
   又曰:“李绅以歌行自负,乐天亦称之。今不可见,惟留《追昔游集》耳。其诗颇有体格,少以《悯农》诗为吕温所赏,二绝盛传,吕之赏鉴不谬。沈下贤集不传,宋人取稗史梦中诗成集,可笑。”
   又曰:“贾岛诗最佳者,终以卷首《古意》为尤。五言诗实为清绝,有孟襄阳不能过者。其句多是深思静会得之。阆仙有精思而无快笔,往往意工于词。而好用倒句,又是一病。效贾体者多专意中联,忽略首尾,故人都少之。《纪事》谓‘阆仙变格入僻,以矫元、白’。愚谓元、白之体,己自讳之,亦何足矫。当矫者,鄙俚率直也。贾古诗此病亦多。‘郊寒岛瘦,元轻白俗’,病总在乎俗。酸陋亦是俗。元、白有袒裼裸裎之容,阆仙有囚首垢面之状。好色而淫,怨诽而乱,均伤大雅。”
   又曰:“姚合之‘武帝自知身不死,教修玉殿号长生’,觉顾况之‘岂知今夜长生殿,独闭空山月影寒’,味索然矣!”乔曰:“诗固贵意,而意犹不足以尽诗。姚、顾同是唐人,诗意又同,而相去甚远,词为之也。”
   又曰:“秘书与阆仙善,兼效其体。古诗气格近之,而无其酸。近体如‘酒熟听琴酌,诗成削树题’,‘过门无马迹,满宅是蝉声’,‘看月嫌松密,垂纶爱水深’,‘弄日莺狂语,迎风蝶倒飞’,皆甚新警,为宋人所尊。”
   又曰:“朱庆馀不解古诗,近体惟工绝句。如《公子行》:‘闲从结客冶游时,忘却红楼薄暮期。醉上黄金堤上去,马鞭捎断绿杨丝。’末句应次句,写匆匆归景,颊上添毫。”
   又曰:“高贺诗清刻,恨不脱僧气。章孝标与其子碣诗格俱卑,碣尤力弱。”
   又曰:“张祜宫体诸诗皆浅淡,惟《金山寺》诗,自以为敌綦毋潜《灵隐寺禅院诗》。余谓可敌王湾《北固》诗。”
   又曰:“杜牧诗惟绝句最多风调,馀不能。然《杜秋娘诗》至‘我昨过金陵,闻之为欷’,诗意已足,以後引夏姬、西子等,则十纸难竟。又有‘指何为而捉’等,是岂雅人深致?不及《琵琶行》多矣。其七言律亦极有佳致。李群玉《梅花》诗云:‘玉鳞寂寂飞斜月,素艳亭亭对夕阳。’高█秉编入古诗,殊谬,当仍原有集作排律耳。《诗品》、《品汇》皆作‘素手’,余意其不切梅。本集作‘素艳’,‘艳’字韵不高而稳。文山在晚唐不染轻靡僻涩之习,五古有素风,少警拔。其于温、李不为,亦不能也。”
   又曰:“飞卿之才,能瑰丽而不能澹远,能尖新而不能雅正,能矜饰而不能自然,其警慧处,殊不易得。顾华玉极口诋之,如苎萝之女,使之负薪矣。七古句雕字琢,腴而实枯,远而实近,然亦秀色可餐。应对之才,不必责之█理也。五言律尤多警句,七言律实自动人。温之与李,互有高下。飞卿‘十幅锦帆风力满,连天展尽金芙蓉’,极力描写豪奢,不及义山‘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而‘地下若逢陈後主,岂宜重问《後庭花》’,不及飞卿‘後主荒宫有晓莺,飞来只隔西江水’之含蓄。”乔谓义山诗思深而大,温断不及。而温之“钓渚别来应更好,春风还为起微波”,宁不淡远?大抵古人难以一语断尽。
   又曰:“飞卿子宪集不传,《杏花》诗流传人口:‘店香风起夜,村白雨休朝。’殊有凤毛。宪登第後诉父屈曰:‘峨眉先妒,明妃为去国之人;猿臂自伤,李广乃不侯之将。’此事差慰人意。李未闻有贤子。”乔曰:“乐天极爱义山诗,谓之曰:‘吾死当为尔子。’义山因名其子为白老,然无乐天一字也。观此,可知张承吉事成于气激,固怜于才者也。余每读‘明妃’、‘李广’句,必为泣下。叙述感动千载後人,知将门有将矣。顾东桥颇有佳句,功力不深,自居盛唐,故讪飞卿。毁人可以自成,为李、杜也易矣!”
   又曰:“义山绮才艳骨,作古诗乃学少陵,颇能质朴,而终有‘镜好鸾空舞,帘疏燕误飞’等语。《韩碑》诗亦甚肖韩,得《石鼓歌》气概,造语更胜之。”乔曰:“少陵诗是义山根本得力处,叙甘露之变二长韵律及《杜工部蜀中离席》可验。此意惟王介甫知之。时有病义山诗骨弱者,故作《韩碑》诗以解之,直狡狯变化耳。”
   又曰:“魏、晋以降,多工赋体,义山犹存比兴。”
   又曰:“刘沧极有高调,终卷无败群者,但精神处亦少。”
   又曰:“词不足者,须理有馀,大█不琢,非率直也。邵谒诗直是粗硬。”“█”
   又曰:“马戴与贾岛、姚合同时,而叙于晚唐,犹钱、刘之称中唐也。其诗惟写景为工。《征妇叹》最妙,人不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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