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正常民营医院出路才有莆田系游医之乱
莆田系民营医院原本不应有什么问题,但那种半真半假,以骗取钱财为目的,无真正医者仁心的游医做派,那就变成社会公害。事实上,莆田系游医也有一些是基本转型为正常民营医院的,不能因为莆田系资本将人家一棍子都打死,但只要莆田系游医的基本架构还存在,那么,人们对整个莆田系戴上有色眼镜来看待,也在情理之中。
莆田系游医存在的问题不代表民营医院这个方向,不代表公立医院有多高尚,更不能成为又一轮打压民营医院的理由。事实上,正是在整个医疗体系上过分维护公立医院,不给正常民营医院应有的出路,才给了善于走偏门的莆田系民营医院一种奇诡的发展舞台。正风正德不立,自然歪风邪气横生。
各行各业也都是这样的道理。在教育系统,正常的民营学校不能发展,公办学校长期形成的陋习令教育的不公平、填鸭式教育和一切围绕高考指挥棒的顽症根本难以治理,学区房、教材猫腻、泛滥的补习等乱相丛生。在股市,在股灾来临时所谓国家队救市的笑话,一些私募大佬的非法勾当等,既折磨了广大股民也严重损害了我国证券市场的健康发展。在石油领域,主要被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中航油几家国企巨头垄断,美其名曰可以稳定国家石油经济,但结果却是价格高得离谱,给消费者提供的汽油、柴油品质低得实在不像话,成为雾霾的元凶之一,并且还总是能够获取国家巨额财政补贴。同时,中石油、中石化等企业内部腐败、铺张浪费、盲目投资等现象一直比较严重,他们与地方和其他部门有矛盾时,还常玩弄断供的把戏,我要乱涨价、要土地什么的,你们不给,那好,我忽然就没油了,让你们那儿的交通、工农业生产趴窝。
公立医院最大的问题就是垄断。由于垄断形成资源稀缺型权力,变成医疗费乱涨和医疗资源不公的源泉。如此,各地最好的医疗资源也只能向少数医院集中。每个省,最好的医院通常三五家,每个地市一两家,地市的又比省级的医院差一些,变成一种与行政权力接近的垄断层级权力。由于有了垄断的天然优势,医疗费用就非常随意地疯涨。公立医院脱离服务普惠性质,就成了摇钱树。政府原本是放开一些管制,调动医院的积极性。然后发现公立医院本身就是摇钱树,可以让政府不需要投入,只需要强化其垄断地位。医院方面又以反正政府没有投入为由,继续在过度医疗与虚假医院上越走越远。而这,又需要以打压民营医院为基本条件。可在这背景下,医风医德必然成为问题,垄断权力也必然从单位向个人转移,形成权钱交易,于是药厂高昂的回扣、医生的红包及与莆田系游医的结合等,便顺理成章了。这便是垄断之恶。
游医做派也不仅是莆田系,其他一些民营资本也有。正路走不通,又怎能不走邪门歪道?只要有钱打通某些关节,莆田系游医挂羊头卖狗肉,比过去纯粹当街头狗皮膏药贩子不知强了千万倍。通常公立医院过度医疗情况多一些。你哪怕只是一感冒,也可能这检查那检查和没必要的输液,搞得你要支付数百元到上千元的治疗费。而莆田系游医虚假医疗要多一些。他们善于制造嘘头,恐吓与欺骗病患。大学生魏则西得了滑膜肉瘤,是一种绝症,应能理性地采用保守治疗方案,中医调理为主,西医为辅或许能真正延长他多一些生命。但莆田系游医对外宣传声称他们获取了美国斯坦福大学全套DC-CIK技术,并发展升级为多细胞生物治疗技术。而DC-CIK是一种失败的技术,斯坦福大学早就放弃了,并且也没有与武警二院(莆田系游医所挂的羊头)有什么合作。结果就是魏则西家人花费20万元,并未能拯救魏则西一命。这种欺骗特别坑人。病患本已陷入绝境,莆田系游医的欺骗是在人家身上再砍几刀,让病患一家因病致贫,负债累累。
解决医疗问题的根本点就是废垄断,给正常民营医院公平的发展空间。在任何系统,有公平竞争才有良好的服务。由于医疗、教育在传统上属于公益性社会服务,有些民营企业家在其他领域致富后,也愿意投资医疗、教育,并不以盈利为目的,而是为了实现救死扶伤、作育人材的宏愿。在国外,比尔·盖茨等现代慈家也将这两方面作为慈善活动的主体。可在医疗体制上,有关部门并不是敞开大门迎接正常的民营资本。实际上,政府需要的是制定一个公平公正的规则,然后依照规则监管就是了。但在相当多官员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种基本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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