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德一直痛恨日本。1937年，日军在南京大屠杀，杀害了他的全家。

马援军是一位好学的人，也很有才华，但他不是一个能够自我坚持的人。

在一所学校，马援军是校长，甄德是教员。我是他们的学生。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不错的老师。但爱折腾的中国人迎来了他们的折腾的历史时期，就像文革一样。反正就是你搞我，我搞你，互相拆台。一天，甄德离开了。严格地说，他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多年之后我到了日本，突然遇到甄老师。他看起来还是很落魄，穿一身破旧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没有精神，愤愤然的样子。

其实这只是表相。甄德负气离开中国，最不愿去日本，但偏偏在日本落了脚。只由于他的红颜知己，他的情人，即后来成为我的师母的那个女子先到了日本。到了日本，甄德还是找到一份教员的工作。另一方面，大学文凭不够，他同时读起大学。

在日本大学，要写博士论文。甄德想起了自己过去曾经写过一篇。回到家里与我师母说起这事，没想到师母将他的那篇文章保留着。甄德把文章拿出来，日本的大学一看，哇塞，高水平，立即因此授予他博士文凭。

但甄德在日本还是不开心，提不起精神来。原因是日本右翼否认南京大屠杀，否认曾经的战争罪行。

在国内，马援军就一直在混日子。好在他是逍遥派，在人与人互相折腾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然后，他也进了大学当教师。但是，渐渐地，他遇到一个新问题：原来的文凭比较低，渐渐跟不上趟了。学校要评教授，他没有过硬的东西，评不上。

马援军只感到自己荒废了很多年，整个人空了。他也是提不起精神来。就因为过去人与人的乱斗，他心凉了，在学术上已经没有什么研究的冲动。他得知甄德失踪之后去了日本，还在日本拿到博士文凭，大吃一惊。

更吃惊的是甄德的博士论文。原来这篇文章，是当年两人共同研究的产物。马援军就着甄德的论文很快重新写成一篇，发表了，一下子轰动学术家。主要是甄德论文中引用的史料很重要。马援军和甄德研究那些史料花费太多的精力。没有那些史料，什么也干不成。

马援军和甄德都成了学界的重要人物。但是，马援军的成功是信赖甄德的论文，甄德的成功是由于他到了一生讨厌的日本。两人因此都有些纠结。如果中国没有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乱斗，他们完全可以在中国获得成功的呀。

到这时，我突然醒了。原来，这是我做的一个梦，这竟是我梦中的故事，时间是2015年8月10日。想来由于抗战胜利70年，我做了这个梦了。熟悉老航的人应知道，我一直不喜欢日本，主要就是日本不愿意反省二战中的战争罪行。可日本的其他方面，又让人不得不服膺。唉！

一些梦中的故事，醒来只会让人惊觉，让人忧思，让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