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呼兰河传
(2009-12-05 14: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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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呼兰河传童年杂谈 |
分类: 随手翻翻 |
萧红的《呼兰河传》,在她的书里,叙述是平淡的,没有什么精巧深刻的比喻,但你就是能体会出浓浓的悲伤,但在这悲伤背后,是一双孩童般天真的眼睛,她望着这个现实的世界,并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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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文章中一直写到“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这就为里面人物的悲剧埋下了伏笔。文章中的团圆媳妇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她才十二岁,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年龄,而她却被过早地卖给了一户人家做童养媳,刚来时是那样的健康、活泼,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尽心尽力地做事,可动不动就会遭受到婆婆的打骂,在人们眼里,婆婆打她是为了让她更听话、更懂事。没多久她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让她的家人辛酸的不是她的死,而是自己为了她用了那么多的钱,使了那么大的劲,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与其说团圆媳妇的死是被吓的,还不如说她的死是被封建社会害的。我不知道在这个村庄里,在这座城市里,在旧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有多少像团圆媳妇这样受到迫害的人,一个团圆媳妇死去了,还有更多的像团圆媳妇这样的女人在受着迫害!王大姑娘的死,胡家媳妇的死……在那个年代里,她们的遭遇在人们看来是司空见惯的,是自作自受的,是没有人可以挽救的。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我们的新社会,人们在知识中变得更加的睿智,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美好的生活,没有男女的不平等。
在作者的描述中她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但也是寂寞的,她的活动地就是后院的那个大花园。在这座大花园里,作者和祖父一起玩耍,一起干活,童年的生活充满了乐趣。这也不由得使我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充满温馨的一段时光。在每个人的记忆里,童年像一幅画,像一首诗,像一曲歌。在童年里,我们可以自由地玩耍,没有烦恼,没有纷争。春天,我们可以在三月春风的吹拂下去放风筝;夏天,我们可以在游泳池里去享受水的清凉;秋天,丰收的季节来到了,我们可以品尝美味的水果;冬天,我们可以和雪人去亲近,享受那晶莹的世界。相比较,我们的童年更是幸福的,我们更是幸运的。这更让我感受到了萧红在离开家乡来到香港后,她更加怀念自己的故乡和童年,用自己那轻盈的文笔写下了这篇文章,没有什么幽美的故事,但处处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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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衰落的村庄。整个村子里面,到处都是萧杀,灰色的背景,灰色的人物,除了叙事者??那个家境还算富裕的小女孩??以及她的祖父,整个村落就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样,乌云蔽日,见不得半点阳光。没有抬起头来的村民,他们笑也笑得那么拘谨,生的普普通通,死的平平淡淡,按部就班的日子,哪怕这是一种煎熬,也没有人去打破。他们只是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死去而死去。那么多交替出现的人物,我甚至都来不及判断哪个是我应当同情的,哪个又是我该去鄙夷的……一个又一个悲剧,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是被告和原告,每个人都是迫害者和受害者。小团圆媳妇的死,我不能沉下心去,像正文前那不知好歹的序文一般归结到她的婆婆一家的愚昧、封建、狠心,诸如此类,我不敢想象,当我身处那婆婆的境地,那样的家庭,那样的时代,我能做些什么。他们家的小媳妇死了,来得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谁也没料到,会走得那样匆忙,让婆婆们心酸,他们使了多少钱,费了多大的力气,不过是想让这个媳妇“活”过来啊。那小团圆媳妇呢?她本该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才14岁而已,却以为人妻,为人媳,她该是多么不愿意啊!在新家,又要受到夫家人的打骂,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个孩子的人,怎么承受的了?然而,在那个时代,这一切都是司空见惯,也是无人能够挽救的。试想一下,如果小团圆媳妇并没有成为文中的小团圆媳妇,那谁又能断定,她不会被另一个小团圆媳妇替代,或者依然遇到了身为小团圆媳妇的悲剧呢?悲剧笼罩着他们,因为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一个村落的人,一个地方的人,乃至一个国家,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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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一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几尺长的,
一丈长的,还有好几丈长的,它们毫无方向地,便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
开口了。
一句话就向客栈掌柜的说:
的手在手背上有无数的裂口。
不起来了,被冻在地上了。
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走的快,他喊的声音也大。可是过不了一会,他的脚上挂了掌
子了,在脚心上好像踏着一个鸡蛋似的,圆滚滚的。原来冰雪封满了他的脚底了。他走
起来十分的不得力,若不是十分的加着小心,他就要跌倒了。就是这样,也还是跌倒的。
跌倒了是不很好的,把馒头箱子跌翻了,馒头从箱底一个一个的滚了出来。旁边若有人
看见,趁着这机会,趁着老头子倒下一时还爬不起来的时候,就拾了几个一边吃着就走
了。等老头子挣扎起来,连馒头带冰雪一起拣到箱子去,一数,不对数。他明白了。他
向着那走不太远的吃他馒头的人说:
使他越走越困难,于是背上出了汗,眼睛上了霜,胡子上的冰溜越挂越多,而且因为呼
吸的关系,把破皮帽子的帽耳朵和帽前遮都挂了霜了。这老头越走越慢,担心受怕,颤
颤惊惊,好像初次穿上滑冰鞋,被朋友推上了溜冰场似的。
门了。
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而且整天飞着清雪。人们走起路来是快的,嘴里边的呼吸,一遇
到了严寒好像冒着烟似的。七匹马拉着一辆大车,在旷野上成串的一辆挨着一辆地跑,
打着灯笼,甩着大鞭子,天空挂着三星。跑了两里路之后,马就冒汗了。再跑下去,这
一批人马在冰天雪地里边竟热气腾腾的了。一直到太阳出来,进了栈房,那些马才停止
了出汗。但是一停止了出汗,马毛立刻就上了霜。
不远又来了一村,过了一镇,不远又来了一镇。这里是什么也看不见,远望出去是一片
白。从这一村到那一村,根本是看不见的。只有凭了认路的人的记忆才知道是走向了什
么方向。拉着粮食的七匹马的大车,是到他们附近的城里去。载来大豆的卖了大豆,载
来高粱的卖了高粱。等回去的时候,他们带了油、盐和布匹。
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口集中了全城的精华。十字街上有金银
首饰店、布庄、油盐店、茶庄、药店,也有拔牙的洋医生。那医生的门前,挂着很大的
招牌,那招牌上画着特别大的有量米的斗那么大的一排牙齿。这广告在这小城里边无乃
太不相当,使人们看了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因为油店、布店和盐店,他们都没有什
么广告,也不过是盐店门前写个“盐”字,布店门前挂了两张怕是自古亦有之的两张布
幌子。其余的如药店的招牌,也不过是:把那戴着花镜的伸出手去在小枕头上号着妇女
们的脉管的医生的名字挂在门外就是了。比方那医生的名字叫李永春,那药店也就叫
“李永春”。人们凭着记忆,哪怕就是李永春摘掉了他的招牌,人们也都知李永春是在
那里。不但城里的人这样,就是从乡下来的人也多少都把这城里的街道,和街道上尽是
些什么都记熟了。用不着什么广告,用不着什么招引的方式,要买的比如油盐、布匹之
类,自己走进去就会买。不需要的,你就是挂了多大的牌子,人们也是不去买。那牙医
生就是一个例子,那从乡下来的人们看了这么大的牙齿,真是觉得希奇古怪,所以那大
牌子前边,停了许多人在看,看也看不出是什么道理来。假若他是正在牙痛,他也绝对
的不去让那用洋法子的医生给他拔掉,也还是走到李永春药店去,买二两黄连,回家去
含着算了吧!因为那牌子上的牙齿太大了,有点莫名其妙,怪害怕的。
条街是从南到北的,大概五六里长。
高的,听说那火磨里边进去不得,那里边的消信可多了,是碰不得的。一碰就会把人用
火烧死,不然为什么叫火磨呢?就是因为有火,听说那里边不用马,或是毛驴拉磨,用
的是火。一般人以为尽是用火,岂不把火磨烧着了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越想也就
越糊涂。偏偏那火磨又是不准参观的。听说门口站着守卫。
庙里,一个在祖师庙里。两个都是小学:
还有高级班,所以又叫做高等小学。
的,到了秋天把蚕用油炒起来,教员们大吃几顿就是了。
学生开头是念“人、手、足、刀、尺”,顶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那高等小学的学生却
不同了,吹着洋号,竟有二十四岁的,在乡下私学馆里已经教了四五年的书了,现在才
来上高等小学。也有在粮栈里当了二年的管帐先生的现在也来上学了。
的八岁的长公子的小名。次公子,女公子还都没有写上,若都写上怕是把信写得太长了。
因为他已经子女成群,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写起信来总是多谈一些个家政:姓王的地户
的地租送来没有?大豆卖了没有?行情如何之类。
学生就站起来了,手里拿着“康熙字典”,常常会把先生指问住的。万里乾坤的“乾”
和乾菜的“乾”,据这学生说是不同的。乾菜的“乾”应该这样写:
泥。而且东二道街上有大泥坑一个,五六尺深。不下雨那泥浆好像粥一样,下了雨,这
泥坑就变成河了,附近的人家,就要吃它的苦头,冲了人家里满满是泥,等坑水一落了
去,天一晴了,被太阳一晒,出来很多蚊子飞到附近的人家去。同时那泥坑也就越晒越
纯净,好像在提炼什么似的,好像要从那泥坑里边提炼出点什么来似的。若是一个月以
上不下雨,那大泥坑的质度更纯了,水分完全被蒸发走了,那里边的泥,又黏又黑,比
粥锅瀙糊,比浆糊还黏。好像炼胶的大锅似的,黑糊糊的,油亮亮的,那怕苍蝇蚊子从
那里一飞也要黏住的。
一点没有被泥坑陷害了它,差一点没有被粘住,赶快地头也不回地飞跑了。
里边滚着,挣扎着,挣扎了一会,没有了力气那马就躺下了。一躺下那就很危险,很有
致命的可能。但是这种时候不很多,很少有人牵着马或是拉着车子来冒这种险。
险的时候。在表面上看来,似乎是越下雨越坏,一下了雨好像小河似的了,该多么危险,
有一丈来深,人掉下去也要没顶的。其实不然,呼兰河这城里的人没有这么傻,他们都
晓得这个坑是很厉害的,没有一个人敢有这样大的胆子牵着马从这泥坑上过。
有些勇敢者就试探着冒险的赶着车从上边过去了,还有些次勇敢者,看着别人过去,也
就跟着过去了。一来二去的,这坑子的两岸,就压成车轮经过的车辙了。那再后来者,
一看,前边已经有人走在先了,这懦怯者比之勇敢的人更勇敢,赶着车子走上去了。
不料那马已经倒在泥污之中了,这时候有些过路的人,也就走上前来,帮忙施救。
因为他的手也是很洁净的。不用说那就是绅士一流的人物了,他们是站在一旁参观的。
倒下去了,这时他们又是喝彩,“噢噢”地又叫了几声。不过这喝的是倒彩。
样可怜地躺在那里。这时候,那些看热闹的觉得也不过如此,也没有什么新花样了。于
是星散开去,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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