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T是我在脚下认识的北京朋友,他是广西人,长在新疆,却在北京居住多年,标准的南方人长相,讲着一口好听的北京话。北京广播学院广告系毕业的才子,在广告圈小有名气。我只和他见过一面,而在去年夏天,我们在北京与福州之间通过多次电话,彼此都象是熟识已久的老朋友。和老T约好了,晚饭后脚下见。晚饭后要去见见老朋友,很有趣,这竟然才是和老朋友的第二次见面。地点仍然是脚下。
   
脚下,是北京鼓楼附近的一家小酒吧的名字,没有着后海的名气,没有着工体的俗气,没有着三里屯的洋气,却是个北京文艺男女青年很愿意去的地方。这间小酒吧的二楼是个露台,晚上待在上面很舒服,适合聊天,不想说话的时候抬头就可见北京的夜晚。2007年的某个晚上,节目录完我和几个朋友去了脚下,刚坐下,朋友遇到了熟人,搭讪了几句,邀请熟人也坐了过来,这个熟人就是老T。老T的加入,让大家的笑声响亮了不少,这是个很会讲笑话的男青年,擅长讲方言逗乐,是在我面前炫耀河南话的人中讲得最地道的一个,很在点子上。讲到了河南话最痒的精髓上,惹的大家狂笑不已。我问他,你去过河南?他说,没有,但是合作的人中有河南的朋友,而且很喜欢河南人。这些方言段子都是从朋友那儿看到的,或者听来的。交谈中知道,他是个自由广告导演,大学毕业后一直生活在北京,多年前曾来过福州,还能记起白马路上的123酒吧,于是,互相留了电话,我说,福州,也希望你能常来。
   
去年夏天,我的工作很闲适,大部分时间都要自己努力折腾点事情来消磨。老T的广告拍摄任务也暂告一段落,两个无所事事的人靠电话闲聊来打发时间,彼此还不给对方添麻烦。绝对没有你想跟谁谁聊聊打发时间,谁谁在电话那头用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口气跟你说:我很忙,闲了打给你。之类的让人添堵的场面。老T是很文艺的那种人,刚好那段时间我很着迷《在路上》,脑子里老是想着去流浪,电话里跟老T探讨探讨路线之类的问题,也能打发个个把钟头。偶尔,他也会推荐一些古怪的音乐给我听,说古怪是因为那些歌曲跟小薇和老鼠爱大米不是一个调调,因为受过WM君电脑里左小诅咒的熏陶,我还勉强没有表现的不镇静。我这人脑子不是很好使,尤其在记人名方面,表现的极其不正常。老T最初跟我通话,我知道他是我在脚下认识的北京朋友,可是死活想不起来人家叫什么,于是在手机的号码存储上只好输入北京二字,心想:管他呢,不就是个代码。每次老T电话来时我的手机上显示也就俩字:北京。次数一多,麻烦来啦,聊的熟了,更不好意思问人家你叫什么。最后,仗着我北方姑娘的直爽性格,赶紧问清楚,把手机的存储改了。老T倒是很大方,还认认真真把名字以短信方式告知,还顺便说,下回再忘,能不能劳烦您存储天安门。
   
在北京找个地方不太容易,的士司机纵然是老北京,也都只知道大概方位,我打车到鼓楼下车,按照T的描述,和自己的记忆,很顺利的找到脚下。周围的环境几乎没变,脚下旁边的另一间酒吧也还在,2007年的那晚,周云蓬正在里面弹唱着他的调调;脚下门口的人力车还在;脚下门外的成排垃圾箱还在;脚下门口的广场还在,广场上健身的大妈们也还在……我先到,直接走进脚下瞅了两眼,红色的沙发,墙上的留言条,楼梯,二楼的露台,所有的都还是原样,为了不让别人错以为我一个孤寂的姑娘独自来脚下买醉,我选择瞅了一眼后就退了出来,站在门口短信老T:还是在脚下门口做翘首状吧……老T回:你还可以和广场上的大妈先一起做健身操……
   
五分钟之后,老T到了。手上拿里一叠报纸和一本书,用了村干部拿包的姿势那么夹着。我笑着说,老T你看上去还那么年轻。老T说:你看上去还那么瘦。老T对我的评价,一度让我很飘飘然,两年前,他说:你看上去很瘦,却是个有质感的姑娘。瞧瞧,多会说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评价我瘦却不反感的赞美。和老T同来的还有他的另一个朋友,在旁边听着我俩的开场白,一脸疑惑:你俩刚认识?不熟?还是很熟?
   
脚下很安静,其实隔壁桌坐的都是客人,可是因为酒吧里音乐轻柔的关系,大家说话都不费什么力气,能听到最大分贝的声音就是笑声,没办法,笑的时候谁也不想去调小分贝。脚下的服务生很特别,我说的特别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清一色的男生,都穿着黑色的,正面印着“中国”,背后印着“脚下”的T恤,而是,在这里,他们好像没有如同在工作,而是享受的在酒吧里来回转悠,不慌不忙的给客人递酒,偶尔倚在沙发旁和客人闲聊几句,要不是身上的那件中国T恤,你还真不知道谁是服务员,谁是客人。你需要服务的时候,他们总能适时出现,你享受美酒,香烟,聊天的时候,他们也合适而恰当的以令一种状态在酒吧里存在。
   
有两个晚上,我和老T以及他的朋友们在脚下聊天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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