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童年是一幅画

　   作者：司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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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童年的渐行渐远，但是兴安农场二队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香格里拉。

　　春天里，这里草原一片芳香，马兰花、芍药、黄花染醉了田野，以小霞为首的女孩子常摘些花回家插在瓶子里，我们男孩儿每天最疯的是抓小鸟、捉蝈蝈。一到“遍地黄花分外香”的季节，便随母亲去远山的草原采黄花菜、蕨菜，那时收获的不只是果实，还有快乐。

　　只记得夏天，雨季来临，最惬意的是随母亲上山采木耳，从小东山采到大架山，从双龙山转到大黑山，渴了喝口清凉的山泉，饿了啃口硬馒头，馋了就去找些山梨、山葡萄过把隐。黑瞎子、狍子、野猪常与人打个照面，都象老朋友似得相安无事。母亲说，到了采木耳的季节，全队除了职工都开始跑山，山里山外喊山声山山回荡，非常热闹。那时，家家户户，房前屋后，晒得都是黑木耳。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最忙的季节，我们常随母亲摘榛子、采野菜、收秋菜、起土豆……

　　冬天更是一个童话的季节，除了套兔子、打野鸡，就是听父亲讲那些从前的战斗故事。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对北国的雪情浓烈的爱。

　　那时，我总是盼着下雪，因为下雪能给我们带来收获和乐趣，最大的乐趣是我们队里的男孩子结队去队里的打麦场打山雀，随着漫天的大雪，山雀们无处找饭口，只能到场园聚餐，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先把铗子下好，然后用雪埋好，只露谷穗，这时雀们在天上绕几圈，就一头冲下，我们躲在粮仓里，只要见雀们飞起，说明下面有情况，我们便狼飞一样地跑过去，一准能见到地上有雀儿被夹住。

　　打雪仗是儿时的主要把戏，那时课间没什么好玩的，只要雪天，我们就开打，学校的后面就是雪地，我们组队进入阵地，两队对打，大家在林中追逐，雪团子在空中飞舞，要是把对方抓住了，就往脖子里塞雪团子，女声就尖声大叫，穿透极强，引得村东头的狼狗大叫。疯够了，累了，就在林子里的雪地上抓一把雪吃，上课玲声一响，大家雪头雪脑地往教室跑，坐在教室里个个是个雪人，老师一脸严肃。

　　雪天一到，父亲淮生就开始张罗着拉烧柴，那时，连队只一挂勒勒车(草上飞，一种轮子用木头制作的车。)队上每户轮流使用，那时，喂马的老姜头人也和蔼，但爱牛如命。

　　轮到你家了，他就早早地把车套好送到你家门口，并千叮万嘱，说一定得慢点，少拉，老黄牛这两天不舒服，老黄牛，在连队绝对老资格，建点时就有它，但老黄牛有脾气，犯倔谁也不惯着，当东方金盆高高挂起，我和父亲便打牛上山，老黄牛每次都极不情愿上山，它安步当车，任你怎么打，它都不紧不慢地磨蹭，勒勒车碾着雪地上的雪吱吱响，传向林中显得有点空灵。父亲就唱着老歌：

　　走上这呀...高高的兴安岭...我了望南方...山下是茫茫的草原呦它是我亲爱的家...乡呦清清的昆都仑河昆都仑河呦我在那里饮过马呦连绵的大青山大青山呦我在山下放过牛羊呦

　　等太阳二杆子高，我们选好林子，老黄牛开始闭目倒觉，我和父亲就拿着快马大锯和斧子上山伐木。那时，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好树木有的是，个个标本溜直，直刺云天，伐木是有讲究的，一般要顺山倒，那时，在山上，经常能听到号子歌：

　　“顺山倒罗……树倒一排排，嗨哟嗨哟嗨哟嗨。。。。”

　　伐木时要先伐阴面后伐阳面，上下锯口要错开，要不就夹大锯，两人拉大锯在迎来送往中要讲究配合默契。之后，把树头砍光，再把大树干截几段，装车时，父亲总是扛大头，我扛小头，不等一车木头装好，太阳已偏西，老黄牛就等不及了，显得有点急燥不安。

　　冬天太阳落得早，老牛恋槽，不打自跑，只一会儿功夫就到家了。

　　晚饭后，总是一家人在院子里拉木头，在月光下，把木头放到事先做好的支架上，我和小霞开始拉大锯，父亲劈拌子，母亲小翠把拌子码成垛，拉锯声、劈柴声和码垛声交在一起，在月光下很好听。

　　见连载：http://culture.hljnews.cn/system/2014/02/24/01006335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