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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商足球人物志-留在了四十八岁夏天的老朱

(2025-07-30 22:42:43)
标签:

天商

足球

人物志

老朱

 

老朱:留在了四十八岁的夏天

 

昨晚,路过东京一公园,听到蝉鸣,很是诧异。南方的夜晚,很少听到蝉鸣。也忽然想起,上次夏夜听到蝉鸣,是在2019年的夏天,毕业二十年后,和老朱一起晚上在校园闲逛,满耳蝉鸣声。想必在这个夏夜,天津的蝉鸣也依旧响亮,只是在5月,老朱已经和我们永别了。

老朱,我们叫惯了“老猪”,其实只是朋友间的调笑。他从来不在意,也从不计较,反倒乐呵呵地应着这个绰号。我们熟识,是因为大学,是因为足球,是因为酒,更是因为后来二十多年的交往岁月。如果人生中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举动,却在你回头看去的许多日子里,始终在那里,那么老朱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那种一呼百应的领袖型人物,也不是光芒万丈的成功典范,但他始终可靠、温暖、真实,是那种你知道你有事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人。

他是江西赣州人,毕业后就一直在广东打拼。1999年,大学毕业,他在广州一家音像制品公司上班,那时候的白云区夏茅还算是城市的边缘地带。我在市区上班,周五晚上有空,常常就过去找他,两个刚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吃吃饭,喝点酒,胡乱聊些理想与现实。后来他被外派到上海,负责华东区域的业务,也经常在电话里讲一些工作上的琐事,我们一直没断过联系。

音像行业后来受盗版冲击太大,老朱转入了从化的天马摩托公司。那个时候他被派去湖南常驻,管的是整个湖南市场。巫总那时候也在从化工作,我老朱巫总三人,偶尔竟然也能成局,一起喝酒、吃饭,说着工作,说着旧事。老朱很能干,把湖南市场打开了,销售额和利润年年超标,自己也开始懒了——开车出门,几百米都不想走。湖南的那几年,是他职业上的高光期,也是在那个阶段,他认识了一位海南的姑娘,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但人生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2005、2006年左右,他因为不满外派的待遇辞职了。后来他对我说过,这事他后悔了,那几年确实是他最好的状态。但辞职后,他一度非常有信心,觉得在湖南的积累和人脉足以支撑自己做点什么。但现实总是比理想复杂。创业失败,找工作又碰壁兜兜转转,才进了GE医学影像部门。那时候他负责深圳市场,和巫总常聚。再后来调去海南,那次我全家回老家,他特地在海口热情招呼我。

只是他说他和上司关系不太好。我想他骨子里还是有点执拗的。后来,他转向医药行业,几经辗转,到了2017年前后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代理一个药厂在广州的业务。他那时已经在佛山买房,妻儿也住在佛山,为了事业,每周一从佛山来广州,住在白云区,周四晚上再回佛山。因为住得近,我们来往也就更频繁,吃饭喝酒,成了常事。

他做得很用心,也很聪明,刚开始几年还挺顺,按照他说的能赚点钱。但好景不长,医疗改革之后,返点被整肃,他的公司撑不下去,2022年就关掉了。从那之后,他大多时间就在佛山家里,照顾孩子,做饭接送。男人到了中年,忽然没了事业,也许再坚强的人,内心也会闷。

 

其实老朱是个懂生活的人。他会做菜,做得一手好菜。我们去他家或者去他住所,他常亲自下厨,烧几个拿手菜,再喝点小酒。他很享受那种做饭招呼朋友、边吃边聊的氛围。边炒菜边喊我们:“快坐着喝茶,不用帮忙,等下就好!”

我一直记得这样的细节,让人动容。不是因为菜多好吃,而是那份心意,足够打动人。

他也曾好酒。读书时条件一般,主要是啤酒和便宜的二锅头。工作后日子好了,酒也喝得猛。有一晚他在珠江新城喝了一斤半白酒,非要开车回家。半路上迷糊了,记得我家在附近,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我让他发定位,他发不过来。我说拍个路边建筑给我,他拍来一张他儿子的照片。后来又发了一张绿化带的照片。我急了,赶紧叫上老霍,打车在珠江新城绕,终于在海关大楼门口看到他的车。一个陌生年轻人正要开门,不知是好意还是歹意,幸好赶上了。

他不让我们开他的车,说怕我们醉驾。其实我们根本没喝,他就是喝懵了。出发前,还非要在绿化带上尿尿,保安看得一脸懵。第二天他郑重道歉,也对自己检讨,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喝过大酒。聚会最多也就一瓶啤酒或者半瓶红酒。

他也开始注意身体。因为长期吃喝不忌,体重超标了。他住白云山边上,不酗酒后,开始练字、爬山,作息规律得像退休老干部。每天清晨写一两个小时毛笔字,说写字能让心静;下午茶后爬山快走两三个小时,风雨无阻。,把他从一个油腻大叔走成了面色红润的大哥。他精神多了,身材也恢复了正常。

 

但唯一戒不掉的是烟。从大学抽到中年,从少到多,越抽越狠。烦了就抽,事多就抽,公司关了,儿子沉迷手机,学业下滑,他一天抽两包。我和他还是偶尔见面,在佛山,或是在广州,劝他重新恢复运动,他说“不想动”。我理解,一个中年男人,事业没了,那种郁闷,不是茶酒能解的。

有一次,他喝多了和我说他爸的事。他父亲是县农业局的局长,是那个时代极少数的农业大学生,被认为是下一任副县长的不二人选。但长期酗酒抽烟,48岁脑溢血去世。他父亲生前以自己名义给亲友贷款买农资,死后没人认账,债压得老朱一家喘不过气来。母亲常年以泪洗面,他的两个妹妹也深受原生家庭不幸的影响。他说他写字、爬山、不喝大酒,是不想变成他父亲那样。

 

只是,命运像是有意安排似的。

今年一月,一个同学在广州住院,他特意从佛山过来看望。我们吃了个拉面,各喝了瓶啤酒。他说自己血压有点高,我提醒他吃药,他点头说会的。

四月,他还帮住院的同学买药。

然后五月,我收到老朱的微信,是他妻子发给我的,说老朱昨天晚上去世了,明天一早举办告别仪式。我当时就懵了,把车子停在旁边,待了好一会才想起给电话他妻子。他妻子抽噎着告诉我,老朱昨晚和儿子游泳,半路沉到水里,救生员救上来做心脏复苏,但是除颤仪又没电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宣布不治。

他才48岁,和他父亲离世时一模一样。

老朱曾说,60岁那年他要搞一场大宴会,请兄弟们一起喝个够。他说他活过他爸的年纪,就值得庆祝。可是他没有撑过这个关口,生命戛然而止,停在了48岁这个他最想跨过的年纪。

 

送他那天,阳光明媚,佛山的天空很蓝。他的老同事说,早在爬山时他就偶尔胸闷,大概那时就已经埋下了隐患。他只是他自己没在意。或许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或许他不想面对检查结果,或许,他只是觉得命运不该如此雷同。

但命运并不宽容,也并不公平。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落泪,毕竟人到中年,看多了聚散。但当送别时,他的照片摆在那里,他曾笑着站在课室里,球场上、厨房前、茶桌旁,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如今,夜深了,蝉声起。我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忽然觉得,人生中那些声音——欢笑、酒杯碰撞、锅铲炒菜、足球场的脚步叫喊——都不会消失,它们会藏在蝉鸣里,在夏天的空气中,在夜晚的梦里,继续陪着我们前行。

 

老朱,一路走好。我们在某个未来的日子里,再一起踢球、喝酒、闲聊,就像从前一样。

 

 

 

2007年的文字

 

有个宿舍524,也叫做动物园,这个动物园里面有几种动物。有在广州开大排档的羊,色狼,还有小狗和猪。小狗嘛,以后再说,今天想介绍的是老猪,老猪被叫做老猪,是因为他姓朱,也因为《西游记》的老猪总是自称“俺老猪,俺老猪的”,所以顺口就叫老朱为老猪了。

 

老猪的老婆曾经问我,老猪进大学的时候什么样子。我很诚实地回答她,说老猪刚进大学的时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眉毛很浓,眼睫毛很长,眼睛大大的,是个很帅的小伙子。

 

老猪的老婆在QQ上面打了很多个问号,一堆的??????表明了她的态度,估计是怀疑我骗她。然后我就解释,说你都是老猪的人了,我干嘛还骗你啊,当年他确实是很帅嘛,只是这两年好像有点营养过剩了。

 

其实不只是老猪营养过剩了,像金泽、康安、龙少等都普遍营养过剩了,特别过剩的如编外队员机王,已经远超我了。只有像黑马啊,队长啊,这样的才十年不变,还有可能二十年不变的。

 

但是老猪老婆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老猪的营养确实是太好了。在她问我这个问题后,我曾无数次深情地、深刻地回忆在学校时候的老猪。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骗我,那个时候的老猪应该是这样的:很年轻,不只是年轻,还稚气未脱的。头发比我的长一点,五官端正,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长,眉毛很浓,皮肤有点黑。

 

我和老猪有两个兴趣爱好是很吻合的。

第一个当然就是踢球了,都是球队的一员,自然都喜欢踢球。

第二个就是都喜欢逃课。我俩都喜欢睡觉,在课堂上睡觉不舒服,所以争取躺在床上睡。通常是早上起来跑步,吃过早餐后,觉得有点困了,就和同学说一声帮忙报道,然后蒙起被子继续睡。10点多,前两节课上完了,有人回宿舍了,就开始有点吵闹了。起来上个洗手间,我就去524宿舍看看老猪,顺便讨根烟。那时候的老猪一般就是躺在床上,被子蒙过头,或者裹在被窝里,举着本小说看,桌上还摆着他那吃了一半的早餐。如果我坐在那里和老猪聊天,一般情况下过一会就可以看到也是逃课睡觉的丧波推门进来拿烟,通常他是一头乱发,眼睛迷茫。

 

不过其他的一些爱好就不太相同了。老猪喜欢下棋、打牌,因为他比较聪明,一般都是赢家。哪些没有那么聪明的同学也喜欢玩,但是就输的多了。大一到大三,我都会睡醒去看老猪,但到了大四,基本早上去524就不只是能看到老猪了。那是一片狼藉的动物园,几个被窝鼓鼓的,被子外面和床单上都是烟头烫过的一个个黑洞。

那是因为前一晚的奋战。

快毕业了,同学们都处于一种或迷惘、或亢奋、或悲伤、或憧憬的极不稳定的状态中。在这样的状态下,烟酒的消耗特别大,打牌、下棋消磨时间的也特别多。打着打着觉得不刺激了,就会加点赌注下去。场地通常选在524。所以晚上8、9点要进去524的时候,就要敲门加外号。敲门的时候,里面就会问“谁啊”,熟悉的报个名字就能进去了;如果是一般的,就还要问问“干嘛呢”,确认了理由充分,才能放行。

门一开的时候,眼睛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因为桌子和人都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楚谁是谁哪是哪;再走近两步,还是看不清楚,因为眼睛会被熏得睁不开,有些不习惯烟酒味道的同学甚至会立刻被熏退。在这里站一分钟,习惯了味道之后才能看清楚人和环境。通常坐在桌子四周的有老猪、丧波、黄老板、刘志斌、老狼、秋明、肥强等人,如果下棋的话还会加上机王、书记等。有些是在奋战的,有些就是无聊地看着、扯着的。满地就是花生屑、瓜子壳、酒瓶、骨头、塑料袋、报纸、快餐盒、烟头,像垫了一层地毯似的。深夜2、3点,牌局才会结束。第二天8、9点,小狗起来了,骂几句就出去了;11、12点老猪起来随便打扫一下卫生,然后买午餐和烟酒,当然钱是前一晚别的同学贡献的。房间不整洁的卫生一般只维持2、3小时,等到同学们陆续起来了,吃饱喝足,牌局就又开始了。

 

不过如果听说有球踢,老猪有时候就会不打牌,换上衣服鞋子跑出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就算大四的时候营养好,身材还是保持得很好。

出来社会,营养依旧很好,球就很少踢了,所以身材开始变形。这是长期积累的效果,见面的机会少了,再见的时候,发现量变已经累积为质变了。

 

2003年的10月2号,是我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足球聚会。毕业4年,进入社会大学也四年了,才在广州举办聚会。人来的特别齐,最远的是抚顺的霍靖,然后是北京的刘志斌,接着就是南宁的黄狼,省内的基本都齐了,有小红、黑马、羊、西门官人、龙少、身材还没有彻底走样的机王、身材已经彻底走样的老猪、身材千年不变永远超级苗条的书记、小武子、色狼教授、丧波、黄老板、队长、肥强和我。人员充足,就算没对手都能进行一个7对7的内部训练赛了。

2号下午在燕子岗体育场踢了场球,开场不久黑马就进了两个,我也跟着进了两个,后来大家体力都下降了,进球就多起来了。踢完后回酒店洗好澡就去吃饭,那时候的羊还没有开大排档,我们就在下渡路的一家大排档吃饭、喝酒,还有就是拍照留念。也就是因为拍照这件事情,让老猪的老婆大发雷霆,甚至威胁要休掉老猪。

情况是这样的。那时候基本已经吃饱了,酒意也有个5、6分了。然后西门官人就找老猪讨论他的身材问题,说着说着,刚好有人拿着相机过来拍照,于是就留下了一张大家都很喜欢但老猪老婆超级不喜欢的照片。

照片定格的那一刻:阿猪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西门庆一只手搭在老猪的肩膀上,一只手抚摸着老猪裸露的肚子,扮倾听姿势,面上一副惊奇状;老猪一副满足快乐的样子。右边的黄老板盯着老猪的肚子露出会意的微笑。左边的羊,一只手搭在老猪的肩膀上,从上往下俯视老猪的肚子,露出诡异的笑容;最左边的教授,则对着镜头咧开嘴巴傻笑。

看完这张照片,估计就能猜出里面的含义了。老猪的老婆就是气愤西门取笑老猪的身材。在看到这张照片后威胁老猪,立刻把这张照片从同学录上删掉,不然就88。老猪立刻打电话给我,叫我立刻删掉这张照片,怕我忘记,在同学录上、QQ上都留言了。删掉以后,我发了个信息给老猪,老猪才放下心来。也就是因为这样,这张经典的照片错过了与观众见面的机会了。

 

不过就算是老猪身材走样了,他的球艺还是那么突出,尤其是出击的那一刻,时间、方位都拿捏得相当到位。看到这个赞扬,就知道老猪是场上的什么位置了。对了!老猪就是队里最重要的那个——守门员。

大一时,由于大家不熟悉,互相的特点不了解,所以是乱打乱踢。大二时,都了解了各自的情况,大家就一致推荐老猪去守门。老猪的身材不高,大概166左右,一般来说不适合守门员这个位置,但老猪反应灵敏,出击迅速,打7人场的时候,老猪的优点十分特出。因此就算老猪有意见,在正式比赛时都会将他摁在守门员这个位置。平常自己玩的时候,才会让老猪开开心心地踢前锋。

也只有在老猪踢前锋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另外一个独门绝技——醉八仙腿法。这招的精粹是上身呈跌跌撞撞态,让人摸不准虚实,下盘灵活,左右盘带变向,无所不能。远远看来,这招大开大阖,手脚动作幅度特别大,潇洒异常。对防守人来说,十分头痛,明明身体好像要跌向左方了,但左脚一扣,右脚一推就在右边突破了;觉得他会往右边突破,踉跄几步,球从裆下过,人就从左边过去了。对于这种突破,最好的防守最好就是不作为,无论老猪扮成喝了2斤还是3斤,都不要随便动弹;无论老猪的身体跌向左边还是右边,都不要轻易判断,一直往后退就好了,退到没有突破的距离,老猪就没有办法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应该如何防守老猪的,尤其是没有和老猪踢过球的防守队员来说,就很惨了。前一分钟还是守门员的人,忽然在下一分钟就出现在自己的防守区域,而且醉八仙腿法真假难辨,一出脚,就丢失防守位置了,然后可能就是丢球了。我记得有一场球赛,先是我踢前锋,踢了60、70分钟都没有进账,老猪有点着急了,找个机会拉我去当守门,自己去踢前锋了。对方以前没和我们踢过球,遇到老猪这招根本没有防守之力,只是10几分钟,就灌了对手两球,有一球是盘过两个后卫打进的,精彩之极。

可惜按照我们球队的策略,防守为主,进攻其次,所以老猪就算再想踢前锋,表现的机会都很少,只能继续在守门员的位置上出彩。

 

今年国庆时,老猪在广州,可惜因为我外出了,没有举办2006的聚会,希望2007年的时候老猪还在广州吧,那个时候就可以继续踢球、喝酒和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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