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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艺与主意——传统是否应该坚持
(2006-09-27 03:17:07)| 分类： 吃在美国 |
某日启用爸妈千里迢迢带来的小沙锅，做了个简单好吃的沙锅麻婆豆腐，配合微波炉制鼓汁小排骨，再加一个玉米猪骨汤，一顿美美的住家饭，香飘四邻。美国朋友高佬前来搭伙，瞅见此沙锅，居然愣愣得不敢进门——他从未见过此等怪异的煮器，以为走错了门到了什么实验室呢！我忙向他解释，这个是terrine，我们中国用了几千年的厨具。
他拿起表面粗糙的小锅，笑说，看上去真的好像是用了几千年了！他嘴这么贱自然是少不了挨我一顿暴打，还要被迫吃“象一大坨牛油”一样的豆腐，呵呵。
虽然不识沙锅，高佬却很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学精神。他问我沙锅到底有什么妙用。我说它保温性能好，我们中国人都拿它做文火慢炖之用。可他不解得问，你不是刚买了个高压锅么？高压锅又快又省能源，还没有烧焦、喷溅的危险。再说，豆腐此物易烂，沙锅也派不上啥用场。我说，就是要有沙锅的味道嘛。他还不依不饶，追问说，难道这沙锅一边煮一边还会分解了不成？我说这是可能的哦，因为象我们炒菜的铁锅，就会分解铁质。他仍然一副不解模样，琢磨着这沙锅的盖子反过来可以做碗，恐怕这才是中国人一直都用它的原因吧，让我哭笑不得。
用沙锅做菜，只是我们泱泱五千年中华文化留下来的一个小传统。什么叫传统呢？就是前人留下的方法方式，而今人重复却不问究竟。比如过中秋节吃月饼，为什么其他日子不吃呢？前几日在网上看到一个号称“全反”的中年愤青写的帖子，说今人穿内衣裤，只是因为18世纪法国某芭蕾舞女春光乍泄造成不良影响，政府不得不宣传全民必须穿上内裤，其实依照科学，内裤不仅不通风，还影响男性生育能力。如今内衣裤已经是传统，大家都穿，没人问为什么了。（当然这么说来，原始人光腚也是个传统。传统也是需要一些理性根据才可以延续下来的。）
历史越悠久，各种莫名其妙的传统就越多，人就越喜欢怀旧，思维就越受限制。美国虽然只有区区几百年的建国历史，却非常注意保护文化，不过这不等于他们迂腐得尊重传统，不合时宜的传统他们会毫不留情得丢掉。就如我的一个中国老师说的，北京许多人强烈要求保护四合院，保护是没错，但是出于什么目的保护呢？四合院是人的居所，如今社会改变了，传统的大家庭解体了，四合院已经不再适合现代人的居所要求，那么还保留那么多干吗呢？保留一小部分有代表性的，作为古代建筑的精华留给后世，没有必要全部保留。人是活着的，建筑是死的。
我这种看法，显然是实用主义挂帅。不过实用主义又有什么不好呢？关键是多问为什么，理性分析，千万别盲从传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问到底，便豁然开朗，世间万物，都无法限制你了。
当然咯，中国的煮艺是要坚决坚持下去的，因为真的是好吃嘛。记得以前京广线到达韶关和乐昌车站的时候，总有很多大婶卖沙锅饭，5元有菜有肉有鸡蛋，美味还长驻我心，就是不知道那些沙锅是怎么得到回收利用的……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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