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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事二三
(2006-03-10 05:29:33)| 分类： 猫痴物语 |
有些生命，轻轻的来了，又轻轻的飘走了，却给我们留下了多少难以磨灭的回忆。
“何逼”这个奇怪的名字来自一本漫画《家有贱狗》，主角——一条杂种贱狗就叫“何逼”，名字贱好养啊。自从我从宠物店里把它领回来，这只大黄猫就贱贱的、健康活泼的成长起来。何逼虽然长相普通，普通家猫一只，但一身英气，短而柔软的黄毛覆盖着它的颈背，雪白的腹部因为好吃好住而愈发滚圆，说它长得象个小老虎可一点不夸张。何逼性格极温顺不怕生，真的是任打任骂也不生气，对其他的小动物也很友好。最爱吃的当然是狗棍鱼和猫罐头。现在想起来养它的两年里真没少打骂它，因为每天早上它总要吵闹着我们起床和它做伴，打了多少遍也还顽固得宁愿按照它自己的作息行事。都说猫是高傲的动物，对人爱理不理，实际上猫是极怕孤独的，天天都守着门槛等主人下班回家。我们对何逼的限制也很多，不许它出门，不许它上床，不许鬼叫，不许在地毯上磨爪，诸如此类。直到我们搬家到了一楼的一个自带院子的公寓，才不得不让它到外边撒野。这可就象刚出狱的犯人一样，何逼从此早上的鬼叫多了一层含义：我要出去玩！急急忙忙出去后先在路边大树下闻闻嗅嗅，然后撇开两条后腿舒服得大个便……倒是省了我们清猫粪的麻烦了。此前何逼一直养在室内，没有做绝育手术。如今附近野猫多得吓人，我们商量着要带它去兽医，否则以后越发野性，怕叫都叫不回家了。何况我们也无意再增加更多的流浪猫。
可就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我清楚得记得当时是2001年11月底的一天，何逼和平时一样跑出去玩，我当时正玩网络游戏《金庸群侠传》相当上瘾呢，没在意它。不到中午它跑了回家，一回家就躲到篮子里不声不响。过了一会我们才发现它的异样：它不吃不喝，怕光，有剧烈的呕吐，而且无法排便，小便失禁，有血，流泪，泪中也有血丝，我们以为它是在外边吃了脏东西，吐了就好了。可是它的情况急遽恶化，不到一个小时已经精神极其萎靡，身体失去了几乎所有的力量，我将它抱起它也非要挣扎着爬回椅子底下避开光线。我看着实不妙，带着它急急的奔往附近一家兽医。看到何逼没有拉血便，探热温度偏低，医生诊断它不是猫瘟，怀疑是中毒，给它吊了葡萄糖维持体力，并打了止吐针（现在想来这个针怕是打错了）。我们都束手无策，只好带着它回家，我一直守候在它身边，但无论我怎么祈祷也挽回不了何逼的生命了。不到4个小时，何逼便痛苦而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死之前，何逼不停的用仅存的力量瞄瞄叫着，努力得睁开眼睛凝视着我，向我伸出虚弱的前爪——抱抱我吧！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登时明白了，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将它无力的身体紧紧得搂在了胸前：别怕那未知的旅程，我送你！我也舍不得你……何逼就在我的怀里呼出了它最后一口活气。它的鼻子和舌头都是青紫的，我们伴着它渐渐冷却的身体哭了一宿……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我们就和贱猫诀别了。它的猫粮还原封不动的放在橱柜里，它的气味还在房间里，它的玩具还散乱在地上——原来生命真的是如此脆弱，世事是真的如此无常。
何逼被我们葬在了一棵白兰树下，次年夏天，花开得特别灿烂，特别芬芳，彷佛何逼仍然和我们在一起。后来搬家这棵树遗失了，但何逼一直在我们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每每午夜梦回，想到它憨厚的样子，想到它不幸的意外，我的眼泪仍然不禁夺眶而出……
何逼死后，我们心灰意冷，不想再养猫了。为了给一下子冷清下来的家里增添点生气，我买了一缸热带鱼，竟也养出了一群20多条的孔雀鱼鱼仔，可惜养了2个月，就快长出美丽的尾鳍时，我出差了一个星期，回来时不知何故全部死去了，让我哭笑不得。
某夜，正在网络游戏里逃避现实，突然听见阁楼上传来细微的猫叫声——换了在白天，这么小的声音你简直察觉不到。我们往阁楼上一探头，竟看到一只半边脸黑、半边脸白的猫眯着眼睛从一个纸盒子里钻了出来——嘿，它倒是不请自来了。但仔细一听，咦，不对哦，怎么还有另外一把更细小的声音？阴阳脸的猫听到叫声急急回到盒子里，我们再一看：天啊！一只老鼠大小的新生小猫正嗷嗷待哺呢。原来当时正值寒冬，猫妈妈从窗子里跑了进来，居然把我们家阁楼当产房了！我们赶紧给猫妈妈喂上水和猫粮，给纸盒子里铺上破布。猫妈妈并不愿意挪动它的宝贝，我们尝试着把盒子移动到地下以便更好的照顾，猫妈妈还非要叼着小猫爬回阁楼，较劲中小猫还从阁楼上摔了下来，幸亏没有摔出毛病。我们只好让它们呆在阁楼上，在一堆杂物中转移阵地，直到现在我们还想不通猫妈妈是怎么处理小猫粪便的，总之我们是没看见。猫妈妈甚至将小猫藏在柜子抽屉里，我们非常费劲才能一睹小猫芳容。终于小猫长到1个多月大，猫妈妈的保护心理没那么强烈了，它们两个才下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死蠢和妈妈玩耍
对这只我们看着长大的小猫，我们自然是分外的喜欢疼爱，又起了个贱名字——“死蠢”。它彷佛是上天赐给我们弥补失去何逼的痛苦的，也是黄毛虎纹的公猫。小的时候脾气比较坏，躲人，长大后原来是个纸老虎，胆子小还依赖得要命，经常非要睡在鼠标垫上，脸皮又厚，经常偷偷摸上床，在床的一角若无其事得躺着，和海腾的冬菇一个德行。没多久，死蠢妈妈又怀孕了，生下4只小猫，最后只有一黑一白2只存活了下来。这两只小猫都长得很漂亮，可惜脾气都没死蠢讨人喜欢，属于孤僻那种。我的学生向我要只公猫，我当然不舍得让死蠢当种马去，就把小黑送了出去。后来搬家的时候，搬运工人呼呼喝喝得进进出出，死蠢早吓的六神无主，跑出家门不见踪影了。我们把死蠢妈妈和小白带到了新家，才回头来找死蠢，因为算准了它听见敲饭盆的声音必然现身，果不其然，食物是最好的诱饵，在外边躲了一天的死蠢自动自觉跑回家，见到我们还委屈的叫了一声。
新公寓是在五楼，我们终于不用担心猫会遭遇和何逼一样的不幸命运了，在家安全系数高啊，关起门来就万事大吉了。不曾想，死蠢妈妈是身经百战的流浪猫，一发情什么都挡不住它咯。一天我倒垃圾，它跑到楼梯口张望，我只一转身的功夫，它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们的公寓群相当密集，吃的很好找，可不象以前的花园公寓那么容易找到家了呢。不过它跑也跑了，我们无能为力，反正家里3只猫已经有些拥挤。没想到的是，过了个把月它又奇迹般的跑了回来，一回家就狼吞虎咽，看来外边真不好混啊。看着它脏兮兮的样子，怕它带回来寄生虫，赶紧全部猫咪大洗澡。以为这下又要当接生婆了，可死蠢妈妈原来心里另有打算，两天后的一早，死蠢妈妈突然又不见了。小小的公寓，它能跑哪里去呢？我们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它从阳台的凉棚跳到走廊里，再次潜逃出去啦……还真是会想办法呢。这一次，它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当时并没有为死蠢和小白担忧，它们毕竟跟着我们长大，性子没那么野。可惜我们错了，不久后的一天，死蠢也消失了，我们遍寻不至，十分气恼，看来死蠢从它妈妈身上学了不少招数；将近两年后，一直长不大的小白，也同样消失了。至此，这一家子自来猫，又都从我们生活中走了出去，只盼他们的流浪生活少些艰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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