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母亲节。

    回想平生第一个母亲节，离预产期还差一个月，肚大如萝，行动不便，而且诸多不适让我连想都没想到过什么母亲节。倒是朋友们很贴心，收到好几条祝福的短信，我这才醒悟，原来，我也有资格过母亲节了。不过，回过头一想，却又暗自苦笑——连孩子还没见着呢，倒是真的体会了做母亲的辛苦。过不过母亲节先放一边，谁能让我睡一夜好觉，我感激不尽。

    印象中的母亲节都是给婆婆和妈妈过的。

    儿子出生后的第一个母亲节，妈妈在北京帮我带孩子，老公下班捧回大大的一捧康乃馨，妈妈说，一生都没有人给她送过花；第二年换成婆婆，我们给她买了新衣服，婆婆嘴上说着“浪费钱”，其实心里美着呢。

    转眼我的熊壮壮已经快五岁了，从他出生，每一个母亲节都是收到一些短信，我自己不要求，我那一点儿也不浪漫的老公也从不张罗——本来也是嘛，老公凭什么给我过母亲节？这应该是我儿子的事。

    幼儿园也会让宝宝在母亲节的时候给妈妈画张画，或者做个小手工。但对于熊壮壮来说，好像远没有儿童节、圣诞节隆重，有意思。小孩子其实都很“自私”，更关心对自己有意义的节日。可是，做母亲的，会跟孩子计较吗？

    亲子之间的那份情感，有时候，并不需要一个节日来体现。

    以前每天早起都要找点儿茬的熊壮壮，有一天突然不哭也不闹了。这种情形持续了数月，我问他：“你早上起床难受吗？”他说：“难受。”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哭呀？”他说：“因为我一哭你就不高兴，我不想让你不高兴。”

    于是，我哭了。

    母亲节前，老师让小朋友带一张妈妈的照片去幼儿园。不用说也猜得到，肯定是画妈妈。那天我从上海给熊壮壮打电话，他很抱歉地告诉我：“妈妈，我把你画成了个大怪物！你实在太难画了！”

    于是，我笑了。

    回家后，我把这张“怪物照”小心地保存起来。这个母亲节依然会静悄悄地渡过，但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

本文为《新孕》杂志2010年第5期卷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