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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好个秋

(2007-08-23 08: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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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感悟随笔

天凉好个秋

 

    好多年前,那时候我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也是在这个季节,月明风清的夜晚,空气是那么清冽干爽,好吃的瓜果梨桃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靠墙半躺在床上,手里捧着蔡东藩先生的《西太后演义》,看的很是来劲。窗外面蛐蛐嘶鸣,蛙声一片。书里面正好讲到西太后跑到承德避暑的章节,湖光山色,恰好也是仲秋时候。感同身受,我也仿佛在进行着时空的游览。一边忘情地不断地揪着葡萄吃,一边体验着书中的紧张和激烈,一边感受着微风拂动肌肤的清爽,一边看的累了,抬头向窗外望望。窗外的小虫子编织着夜的梦幻曲,如霜如水的月色披浮在墙头树梢,一切都是那么美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陶醉其中,忘情地享受着生命的瑰丽。
    好多好多年前,那时候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也是在这个季节,为了显示我是多么的孤标傲世,我拼命地捕捉一切在脑海中闪现的词汇,加工出来成为一首又一首的婉约诗词。那些带有少年迷茫特色的句子,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好笑。为了寻觅佳句,并且为了表明自己是多么的贴近生活,我就和同学跑到了一个我们经常徘徊的老地方,那里由于开砖厂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日积月累的变成了小小的湖泊。周围蒿草又深又高,还有浓浓的树荫,好多人都到这里钓鱼,人为地踩出了一条通幽的曲径。我和同学跑到那里,对着上下交辉的明月,开始畅谈一个又一个话题。那时天是有些凉了,我们从月华初上谈到月上中天,谈性已尽,还要沐浴在月色下,感受寂静的夜色里,有朋友相伴的快乐。
    好多好多好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蓬头稚子,也是这个季节,我和伙伴们无所不玩,就连满是泥巴的水沟,也是我们勇敢跳下去的欢乐场所,一天下来,身上被晒的划一下就是一道印。晚上我们捉迷藏,一个人面朝着墙站着,我们一窝蜂似的都四散开去,不管犄角旮旯,把身子蜷缩到最小,压住喘息之声,静悄悄地一动都不敢动。玩的累了,就围坐在大人身边,听他们讲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最开心的是邻居的老奶奶,会讲七仙女和董永的,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我们听她讲,那几乎就是世界上最最真实的故事,我仿佛看到牛郎挑着扁担披着老牛皮去追织女,王母娘娘恶狠狠地拿簪子划成一道银河,强行把两个人分开。老奶奶还会指着天上说:看,那颗星星就是牛郎,他身边有两个小方片似的星星,就是挑着两个孩子,对面那颗亮一点的星星就是织女。我们看啊,看啊,看的眼睛疼,看的脖子酸,也找不到她说的那颗星星。恍惚的这颗是了,又看看那颗也很像。看的眼睛都花了,邻居的姐姐就跑过来告诉我们,不拘是黄瓜架豆角架葡萄架,只要是有架的地方,就能听到牛郎织女在说悄悄话。我们都要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就都跑到各家去听,天天都听,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我们还是很热衷去听。
    好多年就这么过去了,好多好多年也就这么过去了。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快乐的难忘的回忆,还一直说自己是没有快乐的人。难道追忆就是我的全部了吗?倒好像识尽愁滋味似的。中午的天还很热,早晚却是一下子凉了起来。有时候天空会纷飞起些许黄叶,心情就忽然感伤颇深。人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回头想一想自己两手空空,就认定秋天是失落的季节。失落的多了,再回头想一想,还是收获了,收获了很多的“失落”嘛。
    忽然想起了刘若英写的一个故事。刘若英的歌唱的不错,也是一个写故事写散文的高手。她讲道:有一对恋人,年轻的男孩和女孩,走在满是小树的公园里。男孩说,秋天是听声音来到的,不信你拍拍手。两个人一起拍手,噼啪,噼啪,噼噼啪啪,数不尽的巴掌声。在快乐的笑声中,树叶一片一片地震落下来。很多年过去了,女孩独自走过这个公园,她忽然想起男孩的话,秋天是听声音来到的。四周静悄悄的,她就拍起巴掌来。噼啪,噼啪,掌声下来,散落了一地绵绵层层枯黄的枝叶。女孩忽然就哭了。
    总在这个时候有所感触,仿佛湛蓝晴朗的天空也会为我滴下眼泪。有伤心,有感动,有悲凉,有沧桑。也总会在这个时候有所期待,期待会在这样的时节发生什么,有遇见,有重逢,有相识,有相知。心情会矛盾起来,是犹豫,是放逐,是好强,是让步。无论怎样,都会艰辛地前行度过,这个时候心像天一样蓝,哪怕是风撩起微微的尘埃,都会促动心底微弱的敏感和防线。
    天凉了。
    天凉好个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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