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铁凝的作品致敬

     王童

   自铁凝当了中国作协主席之后，大凡铁凝作品获得的任何文学奖项似乎都要受到非议。这似乎又成了一个悖论：既铁凝作品好坏人们不去详论，而一味的在官本位上大作文章。好像铁凝作品一有声誉，就必要打上奉迎攀上的标签，进而对铁凝人品也指三说四起来。但这些指责究竟有多少又是客观公正的呢？

指责铁凝获奖的人似乎忘了，铁疑的作品驰誉文坛并非始至今日，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就广为人交口称赞。如果对新时期中国文学多少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铁凝的成名作《哦，香雪》最初也是同许多文学青年一样，1982投稿在《青年文学》发表后才引人关注并获当年全国优秀小说奖的。同年，其中篇小说《没有纽扣的红衬衫》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1984年《六月的话题》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等，都同铁凝随后的仕途无关。这些作品，笔者有幸都阅读过，也许是年轻时阅览的，因而记忆深刻，有一次我情不自禁地阅诵《哦，香雪》的章句，眼眶竟然湿润了，可说这便是铁凝作品的感染。总体来说，她这一时期的作品诗意、隽永又略带一些感伤。同其后来的《永远有多远》及《大浴女》《笨花》相比的话，当然会有上下床之别了。铁凝早期作品那种纯净在随后的情境中自然多了一些杂色。而说起杂色，它恰也是王蒙中篇小说的篇名，除了铁凝，那时王蒙所谓的意识流小说，也是笔者狂爱读的，如当时人们普遍反映看不懂的《风筝飘带》，笔者竟喜爱到能背诵一些片断。而谁又能说贾平凹早期单纯人物的《满月儿》《兵娃》会能同后面《废都》《病相报告》里复杂多重的人性剖析相提并论呢？

铁凝近期创作的短篇《伊琳娜的礼帽》与《咳嗽天鹅》《春风夜》应说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以笔者看，与铁凝短篇纯熟程度能相提并论的还有范小青与刘庆邦。范小青的短篇的流动性与刘庆邦的底层人物的挣扎状态，都是短篇中的精品，而铁凝作品应该说是在保持诗意的同时，又加上了诸多人物荒诞与矛盾的生活状态。抛开铁凝主席的身分，铁凝近期小说的创作，是无可争议的上乘之作，得奖也是实至名归。只是铁凝任职的中国作协，她屡退出鲁奖评选，也是避嫌，但就实际水平来说，她的作品完全有实力入选，但若要那样，还不定引起多少愤青与媒体的谤议哪！

几年前，境外有文学团体提名王蒙获诺贝尔文学奖时，有人就撰文称王蒙当过文化部长，当过作协与共青团的官员，不应获诺奖。当时笔者就指出：照此逻辑丘吉尔与肖洛霍夫也都不应该得诺贝尔文学奖。这两人一个是首相，一个是当时苏联作家协会的负责人并沾有一些斯大林主义色彩。但萨特却为诺奖当时不授与肖氏而抗议，并拒领诺奖。这些事实都说明，文学作品本身的水准同官员是无关的，难道说因此肖氏的《静静的顿河》与丘氏的《二次世界大战史》就没价值了吗？相反，它们都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这个角度来看，作为一个编者和读者，我们理应向铁凝的作品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