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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无奈
--读《永远有多远》
王童
铁凝在她的创作笔谈中说,白大省是一个“死角”。在物欲横流的“阳光”肆虐的空间,这一冰冻的精神“死角”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如果说,在张大民的身上更多的是体现出在物质生活中的挣扎,那么白大省给人更深的感受便是精神的落差,她有学历、她有房住、她也没有下岗,但她追求的“永远”却总是在施恩招怨的境遇里处在生存的尴尬中,也许在白大省善良的天性里和她在为一次次爱情付出代价的过程中,我们能够找到祥林嫂、石桂花等一些变异的“幽灵”。白大省被她自已的精神追求所束缚着,与西单小六相比,她是在压抑状态中寻找着自已阴错阳差的目标,从心理学“自卑”的角度来分析,一个失去美丽与性感的女人,或许她更想用“好人好事”来赢得这个世界,同时她也幻想这个世界以同等的眼光来看待她,但她的希望总是在背情、背义间被虚假的真诚所摧毁。
铁凝认为,北京是一座精神的城市,精神的苦闷自然也就在这城市中四处游动着。张大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显现着犬儒主义的人生观;白大省言永远到底有多远,坦露了作者的某种精神危机,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都寄托了她破灭的理想:情窦初开的“大春”;想要与之举家过日子的关朋羽;过份向其献殷勤的夏欣;见异思迁的郭宏,白大省想像西单小六那样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又被他们拒绝在门外。附马胡同的能指,抑或是能理解成她内心的招赘已随着房屋的拆除而倒塌了--白大省与其说是在宽容地可怜郭宏,不如说是在可怜她自已--这也映照着现实中我们的处境。
毫无疑问,白大省是我们今天生存环境无奈的缩影,她身上的美德用古斯塔夫 . 勒庞的分析便是顺从和绝对献身于真正的或虚幻的理想。她是我们善良群体的一份子,在几乎让人窒息的世态里,这部也将被改编成电视剧的作品发出了微弱的人性的呼声,她的冰冻层也许会慢慢地融化开来。
白大省。
张大民。
是首届老舍文学创作奖获奖作品中的两个不同性别、不同侧面的角色。但在他们身上似乎又都打上了殊途同归,异曲同工的人生烙印。如果说刘恒笔下的张大民带有一种安贫乐道,甚至有些阿Q精神的男性平民英雄的色彩,那么铁凝中篇小说《永远有多远》中白大省的形象就更耐人寻味地融进了一个女性视角的无奈,这无奈是生存的无奈--是作者对生活本身进行温和的批判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