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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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母亲去世,终年101岁。今年,是父亲赵咸著去世68年纪念日,那是1956年,我3岁。
父亲去世后的某一天,小偷光顾了我家,偷走皮箱一个,里面装滿父亲的毕业证书和上学时的文件和照片,从此,我们对父亲了解甚少。
父亲于1944年公费保送到位于吉林市的吉林师道学院数学专业大专班,1947年毕业,这时学校更名为长白山师范专科学校,后来并入吉林大学。
由于不滿专科学历和数学专业,而又十分喜欢物理专业,在1946年考入刚刚成立的国立长春大学物理专业,学校第二年改名东北大学,第四年改名长春师范大学,并在此毕业。
这样就有两个学校一年的重合期,父亲只能求助同学帮助替考,才顺利完成两校学业,共计6年。在校期间,编写了很多剧本,积极参加社会活动。
父亲1950年毕业,被分配在东北人民政府教育部工作,后来调至东北局,直到1954年8月,东北人民政府和东北局相继解散,在高岗反党集团的背景下,所有的东北人民政府和东北局工作人员,都受到严格排查和筛查,并下放安排。
在东北人民政府工作期间,父亲在东北日报社发表了大批量物理方面的文章和多个物理科普方面的书籍,小时候记得家里书柜里有一尺高的东北日报,每张都有父亲的文章,加之政府公务员的待遇优厚,使我家生活相当富裕,家有保姆,爷爷奶奶父母和三兄妹。父亲从廿四岁到三十岁,伟大光辉灿烂的六年,用单薄的身体,支撑一个多人口家庭,幸福生活无比。
1956年6月18日,父亲在肃反工作中牺牲,年仅卅岁,未来的巨星殒落在青年,被沈阳市政府授予烈士称号,并安葬在塔湾烈士陵园中,当我多年后再去祭拜时,墓地已经夷为平地,呜乎。
失去父亲的母亲,从贵族变为平民,从公主变为家妇,随着母亲超低级的再婚,我们的家庭从幸福急剧败落,从知识分子家庭沦为庸俗的小市民,我们生活不断窘迫。
随着母亲又一个女儿诞生,及我们与继父的矛盾激化,我们无家可归。
而在那一切靠爹的年代,我们则同孤儿一般完全靠自己的奋斗去生存,一生颠沛流离,艰难渡日。成长至今,我的生命中不去感谢任何人,除去自己和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