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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韩寒诋毁文学大师

(2008-06-23 14:59:28)
标签:

韩寒

诋毁

大师

文采

巴金

茅盾

冰心

文学

文化承继

文化

分类: 观察

也谈韩寒诋毁文学大师

 

首先解释一下题目,有人可能会认为说韩寒诋毁文学大师有点耸人听闻,韩寒最多表示了一下自己对大师们的一点不同意见,一点真实想法而已,根本不能算是诋毁。我们同意这样的观点,不过这是在一开始,当我读到韩寒第一篇认为巴金冰心等人文采一般般的博文的时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韩寒敢想敢说,言论也是率性而为,很符合一个文学青年(抑或愤青)的性格,其中也不乏值得称道的东西。最多认为这个自负自傲的青年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态度上有点狷狂而已,而在事实的层面上,你得承认,韩寒的确表达了对所谓权威的异议,他起码有自己独特的见识,我们起码得维护他说实话的权力。但是随着对韩寒批评声音的越来越多,韩寒越来越多地解释自己言论的动机,韩寒也就越来越多地暴露出了也许是他本来的,埋藏地深处的真实想法,那就是,韩寒其实不仅仅是在批评文学大师们的文采,事实上他在借着批评文采等技术性东西来否定文学前辈的成就,韩寒在他的博文里这样说:“我的心里自然会评判我自己认为的大师,你们的大师不是我的大师,他们在我眼里只是作家或者成功作家,我自然可以决定自己是否喜欢读他们的东西。”这些话反映了韩寒已经不仅仅是不喜欢巴金茅盾冰心的文笔,他们不是他心目中的大师,所以他不喜欢读他们的东西,联想到韩寒从来没有正面肯定过这几位作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这就不是简单地批评,而是有些诋毁的意思了。

 

我是赞成韩寒质疑老作家们的文笔的,虽然韩寒自己的文笔也不怎么样,但是这不妨碍他批评大师们,眼高手低不是罪过。但是,大师们成为大师总是有理由的,一部现当代中国文学史,几十年来公认的“鲁郭茅”,“巴老曹”总是有其成立的地方,不见得韩寒一个人反对就把这部文学史给颠覆了。这些前辈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是包括各个方面的,韩寒一篇博文里也说,“我个人的认为是,作为一个作家,最重要的是1:作品的情怀;2:作品的文采;3:诚实说真话”。不过韩寒接下去说,文学的思想性对时代潮流的思考和记录则是次一等的:“而对于我们一直强调的‘文以载道’和‘思想性’,我觉得是应该放在最后的。因为文学很容易变成政治的妓女,导致的结果就是,你跟对了人,你就是崇高和灵魂,你跟错了人,一模一样的文字,你就变成了反动和毒草。而我们一直说的‘感情真挚’,我也不认同,你一个作家,仅仅只有感情真挚,那还不如去做午夜聊天节目的知心大姐。”从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中我们看到了韩寒内心的一些矛盾,一些犹豫和纠缠不清的地方,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韩寒把作品的文采只是看作作家的一部分成功,不是全部,也不是第一位的。

 

如果韩寒就此打住,文章就落在这个地方,我是可以理解的,尽管对大师前辈们不太恭敬,但是韩寒强调这只是个人见解,个人嗜好,这就能难判定其对错。文采的东西很多是审美体验,同样的辞汇文句,可以得出不同的感受,有人以为好,有人以为一般,也有人会以为很差,就像一个人美丑与否很难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同的标准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类问题见仁见智,不能强求一致。再说,文学的文采也是有时代性的,一个时代崇尚各种不同的情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古朴,很纯洁,但是未必是绝妙好词,有人吟之诵之津津有味,有人斥之为低俗不堪入耳,这都属于正常范畴。

 

综上所述,一则所谓的文采好赖不能由韩寒说了算,不是说韩寒说了巴金茅盾冰心文采不好这些大师们的文采就真得不行了。再则,退一步说,即便是这些大师们的文采真的不济,那么,按照韩寒认为的,所谓文采只是作家成功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一个成功的作家也可能文采很好,也可能文采一般,文采只是作家所要展现的一部分,文采真的不济也未必不能成为作家。像韩寒那样,文笔也一般,但是有思想有情怀,我们还是愿意称他为作家。

 

韩寒对前辈大师们的态度虽然是个人行为,但是作为很有影响力号召力的青年作家,一个偶像级的公众人物,他的行为很可能会产生一种消极的后果,那就是助长一般人对一种经典,对一种历史错误认识。事实上,我们承认个性的发展,个性的张扬,消除集体性的平庸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趋势,是社会进步的体现,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历史是有着前后传承的,文化传统总是在取其菁华去其糟粕中得以延续的,我们需要反传统,需要批评和否定,我们需要建设崭新的精神家园,但是如果我们为否定而否定,为批评而批评,那就会落入歧途,变成为对优秀文化传统的蔑视甚至唾弃,变成为对真理的反动。如果韩寒带着这样的意识去反对大师们的文采,让我们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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