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着的青春
我和“亲圪蛋组合”的故事

我和弓宇杰在太行山中的孔家庄,这里被说成是左权小花戏的发祥地,我带他、李国英、王熙三个“亲圪蛋”采风去,在山上,他主动要和我合影

我设计的这个画面,王熙说:“快删掉吧,让弓宇杰的女朋友骂我呀”,弓宇杰说:“你把我的女朋友看成什么人了?”所以没有删。

我随意拍摄的这组照片应该说还不错
我忽然有了捧着他的脸吻他的冲动。
他为了给我送行,睡在了我的房间的另一张床上。近一个月来的相处,我知道了一些他的故事。他的中学时代的恋人考入另一个城市的大学之后便随别人而去,而他在一阵伤感之后,在晋中的这个学校,也新处了女友。
他和现在的女友关系刚刚确定不到两周,我便把与他一样挚爱民歌的靓丽女生王熙介绍给了他,我希望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做一个民歌演唱组合,名字就叫“亲圪蛋”。我给他们选择的歌唱老师是左权民歌一代宗师——刘改鱼。刘改鱼七十岁了,演艺生涯进入尾声,我希望他和王熙这对形象绝佳的少男少女,做刘改鱼的“关门弟子”,传承好刘改鱼的传统民歌。以对唱的形式,在中国民歌界一试身手。
他甜甜地微笑着,声音不高不脆,但确是坚决地答应了。
一天,他说,我给他的一条短信,他每天睡觉前都要阅读一遍,以勉励自己前行。我的短信是:“我很高兴有你们的努力来支持我的理想,我喜欢多为你们做事,也是为了民族文化的未来”。发出这条短信的时间是2008年11月6日下午四点四十一分。那时候我在北京,而他在晋中,已经找了一群同学研习民乐,他们叫自己是“亲圪蛋民乐组合”。
又一天,他说,我给他“带来了桃花运”。这很令我诧异。他说他的女朋友是我回到榆次以后爱上他的,而王熙的美丽也的确在某一刻令他心动。
12月29日,他带着女友去看刘改鱼老师在榆次文化中心的演出,我鼓惑着“亲圪蛋组合”的所有学生都到了现场。演出结束后大家上台与刘改鱼老师合影,王熙扶住了他的胳膊,他的女友看见了,很生气,一个人步行回学校,走到了深夜。
他说,他和王熙是清白的,但他的女友不相信这种清白。
他的女友有时候到凌晨三点了,还在电话里哭。
他,在我对面的床上,已经是子夜了,外面很黑,屋里的灯早关掉了,他拥在被窝里,用手机短信安慰他的女友,他给我念他的女友的短信,念一种抱怨和一种宣泄。手机淡淡的光照着他的面庞,嘴角分明,有不易察觉的喜;眼神犹豫,有显而易见的焦虑。盯着他看,白日里男性的坚定和从容,这一刻成了孤独的怅然。虽然在巨大的黑暗的包围中,我只能看到他朦胧中脸,但我不自觉地伸手过去,想抚摩他,甚至有了亲吻他的冲动。
但是,他是21岁的男生弓宇杰,我是40多岁的老汉了,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妄想。我想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弓宇杰,而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我一定是被自己的从前感动了,我是想吻自己一去不返的青春了,而盯着他看的时候,我的青春就在21岁的弓宇杰的脸上:有幸福,有彷徨,有期待,有梦想。
第二天早晨,他送我上车,榆次落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花飘扬,地上银白,车走了很远,我没有给他短信,我想把他留给他的女友,他们应该快慰地享受他们的青春,而我的青春早已远去。
二〇〇九年一月五日星期一8时29分5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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