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结束的这个学期里，每周三的晚上都是这样过的：5：00——6：30的舞蹈课，7：00——8：30的教育戏剧课，从舞蹈课所在地到戏剧课所在地，还有15分钟的路程，遇上堵车，迟到那更是常有的事儿。回到家至少9点，别说做作业，就连中途吃个饭的时间都是挤不出来的。

       这个赶场的决定是逗逗做的：“从紧张的舞蹈课出来，到戏剧课上去放松，这样非常好，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这个理由让我鼓起勇气陪她尝试一个晚上赶两个场子的挑战。

       一个学期下来，我累垮了，逗爸更是坚决又强烈地反对这种折腾法，于是，本月的家庭会议上，这个问题被再次摆上台面，二选一，没得商量。

       各种摆事实讲道理之后，逗逗一幅认命的样子，但就是不表态到底选择哪一门课。我心里默认了她是会选择戏剧课的，理由很简单：好玩又开心，好朋友扎堆，有什么理由不继续？于是，我自作主张拨了电话，分别通知了舞蹈班的老师和同学。电话刚放下，逗逗站在身后：“妈妈，明天有最后一节舞蹈课，我还是想好好上的。”

      眼瞅到这样的赶场生涯就要结束，我的心情无比轻松，拍拍她的小肩膀：“那是必须的，和老师好好说再见。”逗逗低头不语。

      周三，也就是昨天。最后一堂舞蹈课也就是本学期的公开教学课，家长们被邀请入场，看着场上的孩子们为了动作达标呲牙裂嘴的可怜状，我心里盘算着这个选择题就算再纠结，逗童鞋应该也没啥好犹豫的了吧？

      6点35分，舞蹈课结束。

     急匆匆进电梯，逗逗仰起脸对我说：“妈妈，如果周三只能选择一门兴趣课，我还是要选择舞蹈。”

     嘎？——我差点没把下巴吓掉！追问为什么，逗逗字斟句酌：“妈妈，戏剧课真的很好玩，我也舍不得。但是你知道吗？戏剧课只是刚刚开始，可舞蹈的练习我已经坚持了五年，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部消失了，我不想这样。”晕，这高度。

      好吧，我闭嘴，反正接着要上戏剧课，下课再说，看你小样还会不会嘴硬！

      8点45分：教育戏剧课结束。

      意犹未尽的逗逗满脸红扑扑，眼神亮闪闪，又是玩到HIGH得不行。回家冲个凉补个作业啥的，入睡时已近10点，逗逗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妈妈，陪我聊几分钟，这件事情很重要。”

      我在床边坐下，女孩儿满脸的纠结：“妈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戏剧课真的很好，高老师今天给我们抛了一个大大的诱惑。”

      ——“说说？”

      “她说下学期的戏剧课，我们不光是体验戏剧，还可以安排采访陌生人。”

      ——“真不错，那你想好了么？到底报哪一门课程呢？”

     “好难做决定，戏剧课可以让我感受到戏剧表演的快乐，又有那么多的好朋友一起上课，可是舞蹈课也一样带给我很多收获，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站到舞台上去跳中国舞。”顿了一下，她反问：“妈妈，你能告诉我，你会希望我报哪一门课程么？”

       清澈透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实话实说：“妈妈以为你肯定会报戏剧课。”

      “为什么？你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和戏剧课相比较，舞蹈课更辛苦，我以为你也会觉得轻松、快乐更重要。”

      “妈妈，你错了！”逗逗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辛苦和轻松，是生活的两部分。如果只有辛苦没有轻松，生活是不完整的；但如果只有轻松没有辛苦，一样也是不完整的。”

     “妈妈，我决定了，还是报舞蹈课。”声音轻轻的，语调里透着坚定，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但还是请你一定要帮我问问高老师，有没有在其他时间段安排的戏剧课，我是否能参加？”

       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当妈的有片刻的语塞和满心的感慨，突然就长大了么？让人措手不及的。

       2016年1月8日，是以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