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从何时开始?到何时结束?不知道有没有谁界定,即使有,我也不会怎么关心。因为我觉得,按年龄和时间来界定青春多少有些可疑,青春似乎并不是指我们生命中的那一段年轻时光,它只是我们精神的一个姿态,心灵的一种感受。在我忽然中年的时候,我曾经以为青春离我远去了,青春的末梢已经黯淡枯黄;但自从我南下深圳,当我的工作生活中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我却感受到青春的血液又在汩汩地奔涌——那是发自心灵深处的一种特殊的兴奋和喜悦,那是激情的回归带给我的兴奋和喜悦。我清楚我会微笑着翻越这些障碍,然后在自我完善自我超越的道路上再进一步。
当我还在渴望进步的时候,我的青春就还在,尽管我已经不再年轻。
我目前的这种生存状态,在我人生的体验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容易的,我把当下的时段和我生命的早年对接了起来,和我那早已远去的青葱岁月对接了起来,中间则是大片的荒芜。而今我蜗居在上梅林新村,在那间月租900元但只能容身的小房子里,每天晚上健身回来,心很快就静了下来,如一叶苇草,无声无息地就航行到了当年的河岸。
就在眼前了,那一切并不遥远。
那无非是一些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也许很多人把青春和无忧无虑的玩耍嬉乐联系在一起,但我的青春从来就与之无关。我的最值得回忆的几个青春时段,其实就是从生命的低谷努力向上攀缘的历程。譬如我当民办老师的五年,将生存的艰难和前途的迷茫弃置不顾,把无法买到的书借来,然后一本一本地抄下来;譬如我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时候,不肯向官场的潜规则妥协,终于挥手从兹去,申请调入文化馆,然后入报社从副刊编辑干起,一直干到总编辑;譬如我所供职的报社应命撤销,我在经历了和同事、作者、读者以及和事业的撕裂般的告别之后,从沉沦中奋起,投身山水,驴行天下,把自己的蒲柳弱质锻造得心灵体健,感悟的到了自然和人生的辽阔和壮美。
而现在,我以不惑之年,投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一切又要从头做起,这当然需要非凡的勇气和力量。老夫聊发少年狂,这本身就是青春活力的再现。
青春是恒久的。只是在某些时候,你停顿下来,它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当我们再次开拔,我们心中激越的鼓点就会叫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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