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第七章 胆大包天

　　（一）

　　如果说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发现了男孩子自己身体的秘密，我相信其他的男孩子也都通过各种途径和巧合，发现了这个秘密。作为一种不会骚扰到别人，不会带来社会压力的自我解决方式，我认为即使不说提倡全社会去广泛支持，也绝不应该打击。

　　但是遗憾的是，很多人都认为这个是一件错事，尤其是老一代的家长们，我不知道他们当年是怎么过来的，也许在那个年代，吃饭吃得不饱，穿衣穿的不暖，没有精力和体力去“温饱思淫欲”；但在现在这个吃得饱穿的暖，一个比一个营养好，一个比一个发育早的年代，产生这样的现象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自从我发现那件有趣并且带有一些娱乐性的活动（现在称为自慰，当年称为手淫）以后，我并没有经历别人所说的“遗精”的过程，甚至连性梦都没做过。可我那天生“嗅觉灵敏”的父亲还是察觉到了一点什么，也许是从我未洗干净的衣服，或者是偶尔污染了的床单发现了我的“秘密”，他多次郑重其事地警告我：“不要胡思乱想”。

　　说得多轻松啊，“不要胡思乱想”，人不是机器人，总有自己开放性思维的一面，有的人从小想做一个科学家，有的人从小想做一个军人，有的想做一个教师，这就被称为“理想”，而对自身的探索，就称为“胡思乱想”……

　　（二）

　　带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第48名的成绩，我感到了极大的学习压力，初三了，中考不到一年就要到来，我的体育锻炼改成两天一次，给自己一天恢复时间，以便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

　　严哲依然在练武功，他的气功已经有点基础了，打通了“小周天”，还撺掇着我去练“童子功”和“铁裆功” ---- 要知道下面的“蛋蛋”可是男人最大的弱点，若是练成了这个功，绝对是非同凡响！

　　可是我一看见这两个功夫的“修炼密法”就发憷，“童子功”我是练不成了，因为自己那个意外的发现，我认为自己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了；对于铁裆功，则是要把那个蛋蛋每天撮来揉去，还要在上面拍打，还要在蛋蛋上吊上逐渐增加重量的沙袋晃来晃去，一直要加到90斤以上（倒有点今天SM的雏形），这些我都还可以接受，可最后那几个字吓到了我---“严禁房事”！严哲在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给我解释了一下，就是不能做“那个事”，当然，你不用忌讳这个。

　　我不用忌讳这个？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已经不是“处男”了，从生理学角度来讲，我那样和“房事”有什么区别？带着矛盾的心理，我最终没有练这个功夫…… ，我怕练出什么毛病来。

　　（三）

　　即将到来的中考意味着一个人生的选择，是继续读高中，还是上中专和技校？或者去当兵？父母看到我这么烂的成绩，但还是很尊重我，让我自己做出选择，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知道我的同学们也都各自由自己或者家长做出了选择，毕竟多数人家里都有一些背景和关系：高翔打算去当兵，他家里本来就是军人世家；严哲打算去学画，考美院去，我也曾经看他画过各种静物，还确实有板有眼；夏婕打算去考中专，以她大脑和身体发育强烈的不对称，使她失去了读高中的信心；袁洪和尚志想去做生意，万军打算继续读高中……这就是我周围那一堆人的各自想法，我呢？我想读高中，想去学计算机 ----- 当时很少有人有机会接触到的，男孩子们最喜欢的高级电子玩具，我对游戏有着特别的偏好，虽然当时国内最先进的只是苹果II型，但已经有很多好玩的游戏了，用单面的360K容量的软盘启动，我在舅舅单位里玩过，那个好玩哟……扯远了，我的选择就是，读高中，上大学，搞计算机，把计算机玩一辈子！还有，我想和浩在一起，也是一辈子！

　　我学习上更抓紧了一些，当然，还是在父亲的方针指引下，认真做好每一天的作业。可外公就要讲学回来了，我那本小说还在老师那里，一定得想办法！

　　（四）

　　看过了一些侦探片，也看了几本侦探小说，经过慎重思考，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拿回我的小说，我要到老师办公室里，亲手拿回来！现在想来，颇有点“魔鬼阿诺”那句名言：I 'll be back!

　　其实我和王玉虽然“赚”了一些钱，但基本上也就是买书看，买东西吃，其他的钱存着，为了避免和我精灵古怪的老爸打交道，我决定自费搞到“作案工具”，我先去买了一个老虎钳，买了一把改锥，当然，侦探小说告诉我，要在离家很远的店去买，我做到了。然后就是策划行动方式和善后，我也想到了。

　　按照所有的侦探小说里的描述，都需要一个望风的，老师的办公室在放学后就没人，但万一有人闯回来呢？必须有一个熟悉那个办公室所有老师的人，这一点，王玉不胜任，他小我一个年级，只有经常到那个办公室里挨批评的人才可以做到，我想到了袁洪。

　　袁洪，男，和我一样大，体型中等略壮，和我一样调皮，对老师同样有“深仇大恨”，同样有被没收的小说杂志一样一本，打架闹事，哪里都没少过他，看来是个值得发展合作的“最佳人选”！

　　机会终于来了，每天都会有一个轮值的学生早上给教室开门，而我刚好这天拿到了钥匙，我准备好了一个稳妥的行动方案：袁洪在一楼望风，如果有那个办公室的老师进大楼，就立刻联系我，在那个时代没有手机和寻呼机，准备采用最古老却又是最现代化的方式，他拿着一个声控汽车的遥控器，那种清脆的响声可以传的很远，我进了老师办公室后，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用声音报警，我在最快的时间内撤离。即使在撤退过程中碰到老师，我也可以用第二天请假，不能开门，归还老师钥匙为名搪塞过去。

　　在课间我把袁洪叫到一边，他满脸都写着疑惑，我给他亮了一下我书包里齐全的“作案工具”，简单说了我的计划，他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不敢，但还是很有义气地说：“这个事情我绝对不说出去！”接着小心翼翼地问我：“要是看到我被没收的那两本书，能不能帮我也拿回来？”

　　这个家伙平时胆大，关键时刻还真是胆小！算了，不管他了，我是志在必得，我是绝不允许我喜欢的小说少那么一本的，虽然这个书的简体中文版以后在街上也买的到，但我就是崇尚完整，我就是喜欢收藏一整原版的！

　　（五）

　　中午我就先去“踩点”，其实那里的环境我熟悉得一塌糊涂，行动的关键就是要趁人不注意把门上方的小窗的插销拉掉，办公室中午都有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进行我的“特别行动”，只能先做做铺垫和准备工作。

　　天助我也！门是虚掩着的，敞开的程度，足够让我够到插销了，我轻轻地推开插销，相信老师不会每天检查这个位置的，我成功了一半。

　　带着兴奋去上下午的课，袁洪开始偷偷劝说我不要去，说这是件大事，他的书就算了，不要了算了，我一边听，一边把手伸进课桌里的书包，握着那把全新还带着点烤蓝和机油的老虎钳，感觉到信心十足，断然拒绝了他那胆小懦弱的想法。

　　下午放学后的校园比较宁静，老师的办公楼也见不到什么人影，我很快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心里有些紧张，一半是因为自己初次独自做这么大的事情，另一半是因为担心这个书不在老师办公室里，而是拿回家去看了，那我可是白费了功夫！

　　没人，周围没人，我戴上一副手套，踮起脚尖，暗暗在上面的窗户上加了点力，就轻轻地开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了退路，我抓住门框，脚在门上轻轻一蹬，右手手腕一翻，接着是左手 ----完全是一套单杠的动作，然后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做个支撑，我的整个脑袋和上半身就进去了。

　　里面也没人，我侧转身体，右腿就迈了进去，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身体柔韧性多好哇！门后面挂了两条毛巾，一把雨伞，我小心地骑跨在窗槛上，右手微微用力扶住打开的窗户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左手使劲抓住门栏上方，右脚点在门板上，把另一只腿也收进门来。

　　我轻轻地同时放开双手，脚上微微用点力点了一下门板，避免自己擦到门后挂着的杂物，然后脚尖先着地，接着是双手的十指指尖儿，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仿佛是只猫飘落在地上 ---- 看来我这么久的武术没有白练。

　　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抹布，这抹布也是新买的，绝不会傻到是自己家的，或者是教室里那种，我搬了一张凳子，迅速而彻底地把我刚才接触过的地方擦干净，接着打开门，把外面门板上的脚印擦掉，然后把凳子还原，也擦干净……当我做完这一切并锁上门的时候，我知道现在没有任何属于我的痕迹留在这里了，除了门口的脚印，但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从理论上讲警方可以从各种布料留在门框上的纤维里查到织物的质地和来源，但现在我的措施可以防范这一切，甚至连衣服上可能留在门上某个木刺上的痕迹都给去掉了，我应该是安全的。

　　指纹，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而我，绝不会留下。

　　（六）

　　班主任的办公桌是在进门左边靠墙的位置，一个我经常挨批评的地方，尤其是初一初二的时候，最近半年很少去了，还是用点功好啊！边想边拿出钳子和改锥，那时候的锁都是老式的挂锁，先用起子一撬，铁褡裢就被挑起来，再用钳子夹住用力一拧，就掉了。

　　打开第一个抽屉，只用了我20秒时间，可是没有书……接着是下一个抽屉，再下一个，有了！我那本《七剑下天山》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我心里狂喜，盼望了半年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些杂志，当然，包括袁洪的那两本，我是亲眼看着他被没收的。

　　我把书包放在桌上，开始往里面塞战利品，还真多，几本手抄本，还有书，小玩具，弹弓……居然还有一些洋画（不干胶贴纸的前身）！我一起都拿了，一边在心里念念有辞：“济公”收其他人，李员外收济公，济公厉害着呢……哇！好多济公！当然，还有我们班所有人的各种检讨书，包括我的。

　　班主任的抽屉都给我打开了，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拿了，包括里面的钢笔，尺子，圆规什么的，立刻撤退吗？不！这样就会把目标集中在我这个班的人身上了，我必须把整个办公室全都扫荡了，才可以有比较广泛的目标，让学校摸不着头脑！

　　各个老师办公桌里的东西差不多，无非也就是一些参考书，文具，检讨书，没收的小说什么的，我把看的上眼的都装进书包，接着把目光投向靠墙放着的一个立柜。

　　用改锥使劲撬开以后，简直是叫人眼花缭乱，有珠子跳棋，航空牌羽毛球拍，红双喜牌乒乓球拍，各种教具，奖状，粉笔，墨水，我看了看空间已经所剩不多的书包，把珠子跳棋抓了两把，拿了两个乒乓球拍，实在装不下了……

　　两年多来，不知道挨了老师多少批评，写过多少检讨，受了多少白眼！我恨！为了解恨，我把墙边三个老式开水瓶瓶胆上的气嘴给钳断了，以后就是“不保温瓶”咯。本来还想在里面撒一些尿，但回头一想，万一被人拿去化验怎么办？于是一个瓶子里吐了一口唾沫了事。

　　背好我那装满了战利品的新买不久的双肩背书包（那时候还是个稀罕物），手套塞进裤子里，在我刚才经过的地方撒上点风油精，用浓烈的气味避免警方使用警犬跟踪追击（警犬的使用，也是我从侦探小说里看到的），完事以后用衣服角裹着手去开门，准备胜利大逃亡，只要走出了这个门，我就没事了！

　　然而就在我的手马上就要接触到门锁的时候，门突然被人在外面用钥匙打开了！来的那么突然，那么无声无息！

　　门打开的过程并不是很长，但在我那时看来就象经历了半个世纪，随着那门一点点给人推开，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原来是曾经教过我数学，但现在调到别班的黄老师！我当时给吓得呆若木鸡，开门的手伸在半空中硬是没有力气收回来，心里只有两个字：活捉！

　　第八章 绝处逢生

　　（一）

　　没想到黄老师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回到办公室里来！

　　我当时整个人都吓得僵硬了，仿佛心跳也在那时候静止，只知道用眼镜后面那瞪圆了的惊恐目光盯着黄老师那标志物一般的八字胡，时间和我的思维也仿佛在那瞬间停止了。

　　“你怎么在这里？”黄老师的八字胡动了动，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话点醒了我，我的大脑在停机后重新慢慢启动，接着疯狂地运转起来，我迅速对整个情况做出评价和分析：黄老师回来肯定是因为拿东西；黄老师教过我，认识我；如果让他发现抽屉都给人动过，那么我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肯定会要求看我的书包，那一切都完了，下跪磕头都无法解决问题；

　　结论：首先合理解释我为什么在这里，然后尽快摆脱他，只要出了门，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反正不能“人赃并获”！赌一把！

　　“哦，是这样的，明天轮到我值日，可是我明天肯定不能来很早，怕同学们等在那里，就来把钥匙还给班主任。” 我把我早就想好的应急措施搬了出来，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可是他不在，我就把钥匙放在他桌上了”。

　　不知道奏效不，我稍微侧转身子想走，黄老师突然抬起手来，我的心悬到了天上---- 他在我肩膀上友好地拍了拍：“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学习怎么样？不象以前那调皮了吧？来，坐下聊一会儿”！

　　我完了…… 他就堵在正门口，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拔腿就跑，那可就是心虚；如果他进去发现了一切，我倒宁愿抱着他的腿求情……

　　我很绝望地转了个身，面对着“犯罪现场”，黄老师友好但似乎有点固执地搂着我的肩膀往里走，我还得顺应着他的力量，不能有那种被强迫拖进去的感觉，眼睛偷偷地四处张望着 ---- 抽屉基本上都被我关上了，柜子门也是关上的，但那些锁都是给撬开的，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得住的！

　　他直奔开水瓶，倒了杯水，礼节性地向我失意了一下，“要不要来一杯”。我摇摇头，心里想着自己刚刚往里面还吐过口水，自己怎么能喝？同时庆幸自己风油精撒的不是很多，味道还不算很明显。

　　黄老师拉了张椅子，在他位于办公室中央的桌子前坐下了，我那是如坐针毡啊！只听他扯了一些关于成绩啊，关于表现啊，关于什么的闲话，我机械地应答着，魂不守舍，又不能让他看出我的惊慌，因为我靠着的地方就是我刚撬开的一个抽屉锁，被破坏的挂锁就顶在我的背后！

　　（二）

　　终于，他让我走了，不幸中的万幸！我一边说着黄老师再见，一边退了出去，我深吸一口气，尽力让我的步伐显得沉稳一些，不象是逃跑。

　　当我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外的时候，我踮起脚尖、由慢到快，逐渐变成了一场狂奔，背后的书包里发出各种物品发出的轻微的撞击声。

　　我必须在他发现办公室的异样的前跑出办公楼，必须在任何人可能追到我前赶上回家的公共汽车！在下楼的时候，我还是记得把眼镜取掉，避免任何人认出慌张的我。

　　跑出校门不远，就看到公共汽车正缓慢地进站，看来我的运气开始变好，只要上了车，把东西一藏，事情就不是那么糟糕了。

　　上了车，心逐渐平静下来，开始盘算着剩下的事情如何才能妥善处理。

　　（三）

　　回到家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迅速而又紧张地把东西拿出来进行分类，哪些是自己上学用的，哪些是战利品，哪些是可以留在家的，哪些是必须转移的。我提着必须转移的东西出了门，找到王玉，把他拉到父母办公楼的楼顶上，那里没人去的地方。

　　我把我干的“好事”说了，他的舌头伸出来半天收不回去，我一边安慰他别怕，其实自己心里也怕，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把珠子跳棋和球拍慷慨地送给了他，接着是一些文具，然后把我那本《七剑》用塑料纸包好藏在隔热板下。这个房顶全是一块一块被架空的隔热板，只要重新盖好，是没人知道具体哪块板子下面有东西的。其他用不着的书决定烧掉，不留痕迹。

　　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焚烧灭迹，可真正去烧的时候还是犹豫了，很多书都是非常非常“好看“的，可为了安全，只有这么做了，燃烧的火苗一窜一窜的，我和王玉的脸被映得绯红。

　　东西到了王玉那里是很保险的，他家条件不错，什么都有，也从来不问他钱怎么花的，东西怎么来的，到了他那里就象保险箱一样，而且知道我们走的近的人并不多。

　　晚上没什么心情，只有认真做功课。

　　睡觉前总是胡思乱想，主要内容就是关于第二天可能碰到的所有麻烦，最糟糕的情况如何应对，最后还是听着宗教电台的布道节目催眠。

　　（四）

　　第二天上学时就发现了些异样，同学们带一些敬畏的眼光看着我，偷偷地在下面议论，仿佛躲着我说些什么，我知道事发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而是属于严重的校记问题，要开除的，远比那些带着菜刀斧头去上学，远比那些在学校外打点小架，抢点小钱严重得多，因为这是“太岁头上动土”。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我当然得装得没事人一样，一去就把钥匙交给他，老师愣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上课的时候，袁洪偷偷问我，“今天早上我路过办公楼的时候，老师们急疯了，办公室给撬了，翻了个底朝天，你真行！” 他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讲课的老师，“我的书帮我搞回来没有？”

　　我用眼角瞟了一眼旁边的夏婕，她好象没太注意，还是埋头看着小说，最近她开始改看言情的了，我压低声音，装做很惊讶的样子：“什么呀，你说什么呀！那不干我的事！”袁洪一撇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你不相信我！”就再没做声。

　　下课了，老师装做无意走到我身边，装做很欣赏我的新书包，虚伪地发出一句赞美：“你的新书包好漂亮，是今天刚换的吧？”

　　突然和我套近乎，我知道一定是有所企图，一定有话说，果然，他用一种看似无意，看似轻松的预期告诉我：“这样的，能不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点事情。”

　　有“点”事？，这事还不小呢！当我来到昨天那熟悉的地方，一推开门，里面至少有10个老师！有教导处的，有安全部门的，有副校长，还有黄老师，就差穿制服的了。还真客气，有人让我“找个位置坐，有事慢慢谈”，我尽量把眼睛不往那些抽屉啊，什么锁啊这些地方看，我知道他们在观察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观察我的每一个眼神，这么多双眼睛，绝不是来参观我有多帅的。

　　政教处的老师，一般只有“高级”犯人才能得到他的“召见”，弯下腰盯着哦的眼睛，我用一种无知到迷茫的眼神回击，他面无表情地说：“昨天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所有的抽屉都给人撬了，这个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线索？”

　　我抬头看了看黄老师的八字胡，他的嘴紧绷着，好象强忍着没说话，我知道一定是他提供了线索，我不怪他…… “我昨天来送过钥匙，我碰到黄老师了的，黄老师可以为我作证”。

　　“昨天你一走，我就发现这里抽屉的锁都给撬坏了”，黄老师终于开口了：“当时我看见你很紧张！”

　　好哇，敲山震虎？我也有对策：“我是在黄老师手下读书的时候不认真，怕他问到我现在的学习，才有些担心……”

　　“你什么时候担心过学习了？你什么时候认真学过？”旁边的班主任接了过来。

　　我心里暗想，无凭无椐，你们又能怎么样？“我当时就推门进来的，发现老师不在，正要走的时候，就碰到了黄老师。”

　　“门一推就开？”教导处主任和班主任眉头都拧了起来，看来他们对我的这个回答感到很棘手，因为这也意味着在我来之前，这里就已经给洗劫过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否定这个可能性。

　　“是呀！”我没事来办公室干什么，今天我不能早起，要赶车，您知道的，坐公共汽车常有挤不上去的情况，怕耽误同学们上课，想把要是还给老师的，他不在，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早点起床算了。” 我觉得自己的理由其实也是非常合理的，因为我看见他们几个到一边去说小话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看起来很凶狠的叔叔走过来，猛地把桌子一拍：“你看，这些锁都给撬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性质是很严重的！你要是不说，我们让公安局来查，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想笑，但我还是装做很吃惊的样子：“啊！怎么会这样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完，我还装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很无助地望向班主任和黄老师，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要不是你们把书没收，逼得我走投无路，我是不会这样做的，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我错了，但你们也别想继续害我！

　　那人见凶狠的不起作用，又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长的比较和善的叔叔，说话也比较客气：“其实，我们只是想要你把昨天的事情完整地写下来，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他递给我一张纸，那种用来折飞机非常棒的纸，接着说：“唉，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事，老师们损失也不大，我们只是想对做这样事情的人批评教育一下，把东西还回来就算了，可要是真的到了公安局，这就得判刑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心里暗暗冷笑着，你们就是想要我自己心里一软，什么都坦白了，好让你们“破案”？我默默地将心里想好的经过情形写上去。

　　显然他们对我写的内容不满意，这回又是班主任过来了，他和蔼地说：“其实，你的进步，我们都注意到了，那书，本来是想还给你的，但你就是着急了一点，还有袁洪说，你换了个新书包，昨天还约他一起去拿书的，他什么都说了！”我心里一惊，想起智取威虎山里好人和土匪对阵的那段了！

　　袁洪来了，耷拉着脑袋，语气含糊地说了一通，说看到我的钳子啦，看到我换新书包啦，答应把书还给他啦……

　　我怒极反笑，这家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得把他们的气焰镇压下去，我站起来大声怒吼：“我书包都换了好几天了，你想要书是才是真的吧！老师那里被没收的书那么多，偏就是我一个人拿的呀？你们谁不想把书拿回来啊！你上个月不就打过这个主意，还是我劝你别这么做呢！还有，这个办公室抽屉都给撬了，少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就骗是我们班上人拿的呀！你们证据在哪里啊！”

　　我这下把他们都镇住了。

　　这个小说和别人的小说不同之处，就是处处强调真实，为什么在前面的文字里很少提到自己的内心感受？没有太多的细节描述？因为真实，因为那时候懵懂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多思想，即使当时有惊人的思想，现在也不记得了，也被淡化了。如今20岁左右的年轻人，有几个人可以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心理活动？忘记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这篇小说要做到的是，从一个男孩子的成长经历里，真实地描绘出那种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