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自默散文 |
4.敦煌莫高窟
在距离敦煌莫高窟还不到一里地的时候,你还不能预测到它的存在。就在这普通的乡景的不远处,就是不可思议的伟大的艺术宝库莫高窟。
在敦煌的莫高窟,你可以发现一种自然的宽容,一种人类的伟力。想着其中的道理,便觉察到天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距离存在,这距离,——完全是精神上的!
难以想象,延绵一千多年,有如此众多的人曾经来到过这里,来体验精神生活的滋味。也许,他们不能具体道出其中的诸多说法,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虔诚地工作。在虔诚的工作中,他们似乎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技能。他们虽是普通人氏,却来接受了一个个近乎苦行僧的任务。那一定是极其枯燥的劳动,但就在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劳动中,普通的劳作堆积成了非凡的艺术品。
来洞窟参观画像雕塑的人络绎不绝,伴随着一声声的感叹,——那是普通人对普通人的赞赏,赞赏他们由普通劳动所堆积成的伟大的高度。崇高,是一种完全精神的生活存在,是对形而上境界的触摸和领悟。这种“高”,不是完全靠肌体的奋力攀爬,而是依赖精神的接受和宽容。
世俗人之所以称为世俗人,就是不接受他所赖以生存的现实,盲目地迷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乞求不应该自己得到的东西。懒惰之习性,是世俗所体现出来的最清楚的所在之一。
在这阴凉的洞窟中,身上携带着的城市的疲累与烦躁,顿然洗去。通过满壁精致的画作,可以想见当时洞窟中的劳作者的辛劳。他们只能是精神的富有者,否则,他们在这里只能是更加孤独;精神如戈壁的现代人,在这里经年累月地呆下去,是多么难以想象。
伟大的艺术品,它所以产生,不是靠世俗的身手所可以梦见的,那一定出自一个超凡脱俗的身手,完成于一个宽容高尚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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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自默博士在莫高窟考察壁画
5.鸣沙山
鸣沙山,是一个奇妙的山。它是一个用无数的沙粒堆积起来的山,所以说是山,其实是沙堆。是什么力量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着手这样一个漫长的工程,实在无法思量。
“听雷轩”,鸣沙山下书院里二楼有这样一块匾额,我问是不是在晚上十点以后风起时能听到如雷的山响,回答是否定的。听雷,从何而起呢?
也许,这奇妙的山,蕴藏着无限的力量,它虽然安安静静的,即便风起沙鸣,也不会有如雷之音,但它的伟力是暗含着的。一默如雷,这种高明的启迪,正从这眼前并不高大的山上开示出来。
一粒粒地堆积,一粒粒地推移,时间啊时间,不知到哪一天,会出现一个想象不到的景象。
要爬这山,要付出努力,爬一步,退半步。到了顶,坐下来,望四下,正有数人点缀高低,对面山上一人如黑豆般大小。落日余晖,天蓝,气清。
鸣沙在侧,大月当空。此时,走在山下的月牙泉边,踩着沙土,偶尔有小海螺的空壳扎脚。当年的水域情景,今不得见,就这仅存的一汪清水,也有干涸之虞。于是不地不赞叹大自然的奇绝,——在几十公里处有党河,那水是祁连山上的雪水所融化而得,倘若没有祁连山,没有党河,月牙泉早已不存,这鸣沙山下,也自然少了一番情趣,也自然少了行走到这里的人所发出的几多叹息、几许感想。
6.阳关古地
远远可望一堆烽燧,在空旷的沙地上格外引人注目,它证明着这里曾经拥有过一时的重要地位。西行的驼队向着远方前进,踏出一条“丝绸之路”。从这丝绸之路向东远望,依稀可见蜿蜒的长城;丝路文明与长城文明在这里融会,别有一番情境。
艺人取一把自己捏的陶埙,吹起来。一声声幽咽的声响,似乎是从远方或者泥土里发出来的,把人一下子带回汉唐时光。
感受着穿过高杨的粗大的阳光,可以走进栽满葡萄的农家园子,吃一顿饱饭。
我站在这阳关古道上,遥想当年诗人们吟咏的“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境界,别有一番情趣。刺眼的阳光透过高耸的杨树照下来,身边有汩汩流动的清泉,不远处即是不毛的荒漠。这清泉,来自南面祁连山上的融化了的白雪。慢慢踱步在这阳关古道上,听着最自然的流水的乐音,再转身看那几百米开外不远处的黄沙戈壁,心有莫名其妙之感;干旱与润泽,距离原来可以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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