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数字堆积起来的政绩

李牧

公车混乱而泛滥是老病症，也是多年来的改革目标，见诸新闻也至少有十几年了。云南昆明车改成功的消息，是最新披露的相关报道。可惜，这又是一个数字堆积起来的政绩。

今年初，云南昆明在西山、五华、盘龙、官渡4区启动“党政机关公务用车专用卡定额包干管理”试点工作，一年来试点单位共上缴各类公车920辆，涉及221家单位5344人……试点区超过八成的公务员选择私家车、公交车、自行车、步行等方式，自行解决公务出行问题。……462辆在今年5月间被公开拍卖，占上缴车辆总数的50.2%。最终，拍卖成交441辆，占应拍车辆数的97.13%。……这些大堆的，显赫的数字，堆积起一个辉煌的报道，一个耀眼的政绩。

大堆的统计数字，除了具体开销的车补是真的，别的意义有限。不懂公车实际情况的人，看着这堆数字肯定要承认车改成功。懂公务员用车真实面目的，看着这堆数字只能从心里往外恶心。有几个单位，“公车”是登记造册那几台？又有几个公务员，“私车”真是自己买的？权力单位，普通科员也开着“借”来的车，清水衙门，最高长官可能也有车没油是普遍现象，这些信息完全没有在昆明公车改革中体现出来。上缴车辆中有134辆报废，则是一个比较欢乐的数字。

对于一个习惯于“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烟酒基本靠送，住房基本靠贡”的人，拿几百块钱车补去自己解决交通，完全是个笑话。实权官员、高级官员不仅有不止一台车，每台车还配不止一副车牌，交通警察熟知领导车号的现象，不会因公车改革消失。实权衙门的各级公务员，开着各种来路的好车招摇过市，不会因公车改革消失。公车改革没了，私车加的油不是自己的，交的费不是自己的，修车的开销也不是自己的，此类现象更不会消失。

云南的做法是挺传统的障眼法。公车改革管它是真是假，只要宣传出去了就是个政绩，限车至少在数字上是成功的。试点儿也一年了，总要有个报告出来，热热闹闹搞一场就可以了。下个年度嘛，管这事儿的人或退或升或平调，说不定就不在这位置上，何况每年都要有不同的任务。公车这个顽疾又不是一天两天，想靠云南昆明试点就一劳永逸，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关报道里有句话倒很有趣，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公务员表示，“以前经常下乡，现在约车不方便，开家里的车吧，超支的油钱还要自己掏。所以，有的时候想想，能不去也就不去了。”大堆数字哄起的政绩，不会实质性触动公务员用车现状，倒可能成为某些人不干活儿的好借口。不过一个新闻能有句相对的真话，也算成功的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