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契约，很多时候只是一张记录屈辱的废纸。

众邦金融专业毕业后转行写代码的老板与陈宇宙在欢送饭局上签了补充协议。尽管场景显得不够庄重，但双方看起来都很认真，很投入。对补充协议的执行，肖岩心里有些没有把握。不过他仍然希望双方能够真正的像饭局上的气氛一样冰释前嫌，彻底消除已经形成的对对方的猜忌，期待着他们望穿秋水的产品能够尽快有个完美的结果。

肖岩没能等来他期待的结果，倒是他所顾虑的东西如期而至了。

众邦的老大和工程师回去不久，他们的商务负责人，那位让人印象深刻的满脸笑容，立场坚定的年轻母亲又向陈宇宙要求付款了。在她的解读中，双方的补充协议并非原来合同的补充约定，而是与原有合同无关的东西。她坚持他们已经完全履行了合同，枉顾产品功能欠缺和糟糕体验的事实。

肖岩接管了与众邦的交涉，无论是摆事实讲道理还是悲情倾诉，对方均不予理会，声称所有问题将在尾款支付后得到解决。

一次次仗势欺人，这让肖岩再一次陷入了悲愤之中。他决心不再妥协，但却又感到十分无助。他不知道陈宇宙是否能够肩负起继续开发的责任，他明白之前的预期已经无法如期达成，以当前的局面，他只希望不要有太大的挫折。想到那天晚上签订补充协议时的场景，内心不觉一阵抽搐。这是多么大的讽刺！既然有今天，当初何苦要作践那几页无辜的白纸呢？

肖岩知道对于双方来说，那些纸上文字表述的底线和“保障”——诉诸法律，基本上已是不可能成立的。在都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没有谁能承担漫长诉讼带来的时间和金钱的损失。各自认为的委屈都只能靠自己消化，而圣和社与众邦的关系也将就此画上句号。

“如果现在开始不需要众邦的技术支持，我们能不能自己完成，大约会花多长时间？”肖岩问陈宇宙。

“完成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花多长时间，我不敢说，一项一项整嘛。”陈宇宙不假思索地说。众邦的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他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本来就心高气傲的他当然也会感到耻辱，他自己也是资深程序员，怎么会甘心被对方羞辱？

“那就这样，我们不和对方扯了。方剑老弟，你配合下宇宙，尽快完善。特别是手持端，前端还差得很多。”肖岩对尚方剑说道。他明白现在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所有后悔都只得化作靠自己。

陈宇宙的回答很轻松，但真的完全排开众邦支持，独自开始行动时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有人都望眼欲穿，可他的工作并不顺利，不满的情绪在他内心里发酵，直到有一天彻底发作……

早安，五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