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让本来还隐隐作痛的罪恶感迅速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堂而皇之的委屈感。

肖岩说服了自己后，心里已是对诸耀前的话产生了期待。在柳总完全兑现了给诸耀前的提成后，他按诸耀前的说法算了下自己可能拿到的部分。

说好诸耀前，冯威武和自己，加上后面来的张院长一起分配，其中张院长因为是项目进行一半的时候才来的，最早并没有考虑到他。后来为了大家能够和睦相处，同时也是诸耀前为了自己后续在张院长曾任职地方依靠张院长的人脉关系开展业务，他提出也给张院长一万块表达下心意，其余的由剩下三人均分的方案。

这个分配方案是肖岩得到的唯一明确的信息，尽管后期诸耀前一直在念叨，表示这事是他自己的生意，似是暗示着什么，但并没有提到过要推翻之前他对分配办法的多次表态。因此诸耀前的方案也就成了肖岩的算术公式，他计算的结果也是基于这个公式得出来的。

现在到账的一万块与肖岩的计算结果这么大偏差，这是诸耀前或诸耀前和冯威武用什么算式得出来的呢？肖岩很是困惑。

肖岩开始以为是银行单笔转账额度限制，他还想应该接着还会收到到账短信。

短信肖岩是没能再等到，冯威武的电话倒是来了。

“肖哥，钱收到了吧。”肖岩刚接通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那头冯威武的话就窜进了他耳朵。

“刚才收到了一条短信，一万块。”肖岩说。他不知道最后到底会是多少金额，也不好意思问，但他强调了一条短信，一万块这两个重点信息。

“收到就好。”冯威武说。听起来就像肖岩说的数字就是他知道或商量好的最后金额了。

“就一万块？他是怎么算的？”肖岩顿时怒火中烧，心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诸耀前算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算出来的。”冯威武装委屈道。声音一听就知道没有底气。干了几十年销售，这个算术题都不知道怎么算，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荒唐，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吧！”肖岩仍然十分愤怒，“你告诉他，我一会把钱给他退回去！不是你们一再说，根本就没想过要拿这不干不净的钱。”愤怒让肖岩这话说得是有些极端了，也并不完全准确。尽管最初他向武碧月推荐柳总的企业时的确没想过要有什么回报，否则他不如就跳过其他人直接与柳总谈条件了。不过，后来诸耀前一再说柳总按惯例会给他项目提成，且冯威武拿走部分时已成了既成事实，同时他信誓旦旦表示要和大家分享。这时，肖岩的欲望是被勾起了的，对分到自己手上的部分倒确实也产生了期待。

肖岩越想越气，他认为他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对自己的侮辱，让自己在事实上和良心上都蒙羞。虽然说服了自己，并很确信自己没有对企业带来任何损害，但用一万块就要让他背负着假公济私的心理压力，他是不可能接受的，宁可一分钱都不要。

“肖哥，你别生气。我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妥。我再和他说一下。”冯威武哀求道。他很聪明，知道以肖岩急躁的性格，退了钱后极有可能就会把这事捅到武碧月那里。这会让他下不了台，要知道他还有一大笔武碧月的项目提成没拿到。为了这点钱让肖岩发毛得不偿失。医院项目的提成可是眼前这点钱的好几倍呢。当然，现在到手的钱，他也是不愿意再拿出来的。他说和诸耀前商量更多是缓兵之计，让肖岩不要急着决定什么事。

“我才不生气。只是看白了你们。你们自己想一想，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仗义？打发叫花子都不至于这样吧！”肖岩恶狠狠地继续说，“这钱我不要了！”

早安，二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