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到隔街的EAT吃晚饭的，结果居然关门，非但餐馆黑着灯，连一边的熟食店的货架上也空空如也，无奈又去了地铁站边的雷诺斯丘烤肉Lenox Hill Grill，很不健康但心满意足地吃了烤鸡肉汉堡配薯条，咖啡可以续杯，自己去收银台结账，我对这里也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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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肉味道有些淡，薯条很好吃

    为了查询Hair的剧情，我从Lenox先回了家，查资料多耽误了一会儿，结果险些迟到。还好百老汇的Show一般会稍晚几分钟开场的，但下次也还是早点出门为好。今天我以$37的最低票价坐在了剧场最后一排的最左边，包厢依然坐满，小算盘再次泡汤，周末么，总会人多些。

    Susan前几天就因为我要看Hair而非常开心，她说很多年前她曾经在伦敦观看过1967年版的Hair。那时候她还是个18岁的小姑娘，而我还没有出生。她说这是一出非常好的戏，不知道这一次复排效果怎样。出门前，她还特意嘱咐我，方便的话帮她多要一本剧场免费发放的小册子，完成这个举手之劳的使命让我颇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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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剧Hair讲的是60年代二十郎当岁的美国嬉皮士们的故事，想一想在67年首演的时候，人物们的年龄就跟Susan差不多，演出的也是当时的故事。而如今的复排，演员们有的大概比我还要小一些，演出他们祖父祖母级的人物少年时代的荒唐，不知那会是什么效果。这让我联想到如今的八零后演员演知青，一样的隔代感。大洋彼岸的知青连续剧热度不减，美立坚大陆的嬉皮士被怀旧一遍又一遍。

    60年代是摇滚的年代，有Beatles、Rock & Stone，有嬉皮士运动，有反战声浪，今天留下来的是对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的崇敬，和社会学者们对于嬉皮士一代的学术点评。如果你不了解60年代，你应该看过《阿甘正传》这部电影，傻小孩阿甘奉行着Run just run的原则，一马平川地跑出了自己的人生。他出生在战后的和平时期，他参加了越战，后来随着IT业的腾飞成了富翁，但他还是那个单纯的傻小孩；再看一看他的另一半，也60年代的另一面，珍妮加入了嬉皮士的行列，过着放荡不羁的波西米娅生活，她早早怀孕生子、染上艾滋病、堕落、无依无靠，最终只有回归傻小孩的怀抱才得以获得最后的安宁。《阿甘正传》是一个略带黑色幽默但主题积极向上的美国寓言：经历了纷繁无序的六十年代，美国成长了，他（她）们结合的成果，小阿甘是一个智力健全前途无量的好小孩。

Hair的主题曲《宝瓶座》Aquarius

    六十年代就是这样一个密度极大复杂多维的年代，瞧一瞧Hair的歌名：Hashish大麻、Sodomy鸡奸等，你也会对那个时代年轻人放荡不羁的状态有所了解。可想而知，作为某种怀旧，Hair能够引起相当的共鸣，嬉皮一代中很多人都随着年龄的增长告别了那段青春岁月，而走入了娶妻生子创业工作的典型生活，成为了中产阶级的一员，多年以后当他们看着孙子辈的孩子们，朝圣一般模仿自己当年的样子自然是一件蛮惬意又不乏岁月伤感的事情，那感觉就是：想当年，爷爷奶奶也年轻过。触动了怀旧的心弦是Hair成功的一半，因此她在Billy Eillot的阴影下仍抢到了今年Tony的个把奖项，不算空手而归。但仅此而已，在我一个外人看来Hair的怀旧略嫌表面化。这则是她没能向前一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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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ir的故事很简单。1967年，男主角Claude结识了一班年龄相仿的玩音乐搞艺术过吉普赛生活的朋友，从此大家混迹在一处。开场的5、6首歌曲就是6、7个嬉皮士人物的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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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C喜欢上了女孩Jeanie，J则爱着嬉皮团体的首领Berger，B很够朋友，他们来个三人行，大家都高兴。C的父母不满他的游手好闲，叫他去参军。越战爆发，C不愿上战场，向朋友抱怨，大家一起掀起反战游行。征兵令还是来了，C与朋友们通宵达旦地狂欢、举行自己的仪式，C甚至产生了幻觉，反思美国的战争历史，然而入伍的清晨还是到来了，C不得不走…

    因为情节简单，音乐剧的叙事性被降低到相当薄弱的程度，全剧似乎就是一场场嬉皮士青年的狂欢活动，演员频频冲上观众席摇旗呐喊，甚至连身处二楼最后一排的我也得到了演员派发的鲜花，这是三周来我所观看的百老汇舞台上下互动较多的作品，但这些仍不能弥补剧情的杂乱无章缺乏推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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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延展性不足的情节相配的是并不那么悦耳好听的歌曲。我想这不能仅以摇滚的说辞代过，同为摇滚音乐剧的Rent就能以原声大碟征服世界。说到音乐，我想起60年代有一首著名的反战歌曲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木吉他的弹奏民谣般的旋律琅琅上口的歌词曾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Hair剧种也有男主角在梦境中将一朵白色的雏菊叉进士兵的枪管，形成经典枪花造型的场景，但却没有Where这般感动人心的歌曲，我觉得这是该剧的一大遗憾。或许那样的歌只属于那样的年代吧，后人难以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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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剧中也有一些真实的东西，譬如男主角Claude对朋友Berger说“I don’t want to dead.”在我看来，这道出了嬉皮士运动反战精神的实质：因为这些生长于和平年代的年轻人不想死。而不是美国政府在越南战争中的非正义性，更不是后人膜拜这些反战先驱时高喊的和平。其实，只有一个最实际的原因：“我不想去送死！”只是想要美化嬉皮一代的创作者不愿把这层真实捅得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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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出Hair在情节音乐表达内核等方面的诸多遗憾后，还得说回她的成功。除了怀旧赢得的一半外，效果卓著的尾声和谢幕是Hair成功的令一半保证。男主角真的就要踏入军旅了，大家把他扛在肩头，一束惨白的追光打亮他苍白的脸，他想要唱歌，几度被枪声般的重音鼓打断，他也每每如同中弹；众人敲着地板合出反战的剧终曲，男主角消失了，回来时已经剪断了不羁的长发，军装笔挺，成为了一名士兵。当歌唱的朋友散开，他就躺在白光之内，身下是美国国旗。舞台光在这里渐收，似乎给了轻佻的一代人严肃的盖棺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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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谢幕，观众起立鼓掌，演员将观众拉上舞台，大家举手合唱亲如一家。我看到二楼引座的工作人员也情不自禁地举起手电，演唱会一样晃来晃去。有这样的散场效果，必须承认，Hair抢得Tony的奖项不是没有原因。

http://s8/bmiddle/53889285h8d10cc5ce417&690演员与观众一起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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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送的小白菊，在我的卧室开放了很多天~

    一日支出明细：

2009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