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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五四”话“戏楼”——国光剧团《百年戏楼》观后谈

(2014-05-04 20: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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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戏楼

国光剧团

元味

五四

文化

百年“五四”话“戏楼”——国光剧团《百年戏楼》观后谈
(图片来自网络)
百年“五四”话“戏楼”——国光剧团《百年戏楼》杂谈
20140418-0419/上海大剧院/★★★★★★

1.
戏如其名,若以一句话概括,则是以中国京剧戏剧从业者的百年境遇,折射时代变迁和人心变幻。剧中并以《白蛇传》和《搜孤救孤》两出著名的传统戏为串联,或唱段,或情境,戏中有戏,情内含情,戏剧技法娴熟,台词精炼,多富思辨。直至终了,一句唱词: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戳中题眼。
戏分三幕。时间、地点皆迥异,分别是:1910年代,北京、1930年代,上海和1970年代,内蒙。人物皆有关联,表面看是血缘,实则是那么一群人的代表,人物关系不过是便于叙事罢了。
1910年代的北京,正值政治更迭多事之秋,京剧却正红火。从老班主的意外死亡、白凤楼回归挑班开始,到小云仙的背叛出走结束,剧情随人物关系而走,环环相扣。在此幕中,白凤楼为重振戏班子名声而为小云仙投注的心力感人入心,不仅为本幕戏的结束铺垫了扎实了情感基础,亦为后一幕戏的铺开埋伏了悬念。
1930年代的上海,已然远东第一大都。从改了行的小云仙挑班上演新改良的《白蛇传》大败传统京班开始,到白凤楼重登舞台耗尽生命最后能量为止。打动人的,并非京、沪两派教人眼花缭乱的对台戏,而是小云仙与白凤楼师徒两代人的隔阂冰融。剧中尤为令人动容的,是当小云仙得知师傅为了挽救京班票房而不顾病体重出江湖时,毅然主动提出替师登台——登上和自己打擂台的对手的舞台。师傅不允,继而甘为绿叶,以求台上对师傅有一个照应。而白凤楼面对艺术道路(小云仙求新而白凤楼守旧)和人生道路(小云仙出走)的双重背叛,最终选择宽恕和放下,成就另外一种伟大。
1970内年代的内蒙,小云仙后人所在剧团的“发配地”。相对前两幕,此幕剧情相对独立。简言之,老生名角被其曾大力提携的青年旦角演员在文革期间无情出卖,继而自尽。浩劫之后,该旦角演员不顾舆论压力提携名角之子,重新登台表演《白蛇传》。
如果说前两幕更多的是关于成长的背叛、事业的背叛,那么第三幕也许更侧重的是关于道德的背叛,伦理的背叛。而背叛与救赎,救赎与宽恕始终交织相随。

2.
此剧为彼岸辛亥百年纪念作品。如今换一个时空看来,这个剧名似并非完全恰当。从时间跨度来说,只是一个甲子的光阴,距离当下尚有四十年的距离。从涵盖的内容来看,如果放在大陆,仍然意犹未尽。
在又一个“五四”之际,回首当年,这个过往的百年,着实有些令人百感交集。发端于内忧外患之下、“五四”前后的新文化运动,算不算一次对固旧文化的反省与背叛?并为接纳新政权完成了铺垫?其后第二个三十年,算不算再一次刻骨的背叛?并直接背叛了千百年来的人伦道德与价值信仰。再到第三个三十年,在经历了最初的思想火热的十年之后,整个社会毅然决然步入拜金的高速道,经济利益唯上成为新一轮背叛的起点和终点。
在这个大背景下,中国自己的戏剧——传统戏曲的百年亦随之大起大落。第一个三十年,战事不断,民不聊生,多少戏班子解甲归田,声腔剧种奄奄一息。第二个三十年传统戏曲迎来新生,但圈养之后,在宣教功能被不断强化的同时,也逐渐失去了自主生存的土壤和空气。第三个三十年,经济浪潮再次让多少戏剧人和小云仙一样无奈出走,而到了推土机扫荡一切的时候,这戏楼亦当改变不了被“强拆”的命运。继丧失了自主生存能力又失去了娱乐宣教价值的传统戏曲,面临戏楼这个物质空间和戏曲自身非物质空间双重消亡的危险境地。
当一切的危机都走拢一起的时候,在新的内忧外患之际,开启最后这十年的转折年代。尤其前年以来林林总总的变革手段,是挥向过去沉珂的利剑,亦是嘹亮的救赎的号角。
这些是不是同样精彩的现实版百年戏楼呢?

3.
五四至今,在全球化浪潮下,本邦文脉绵延的断带仍未见弥合。
在当下戏曲人的世界里,这些年最纠结的无非是所谓“新编”和“传统”之争,而与之相伴随的,传统戏曲的“救赎者”与“传统”眼中的“背叛者”似合二为一,难以分辨。似乎一个目标走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结局。
更大的断裂在更广义的戏剧舞台。当今几乎所有的戏剧教育都从西方为准则,并以得到西方认同为判定标准。拥有悠久的戏剧传统的中国,和很多其他领域一样,寂寞着落寞。
但这条在政治领域作为禁忌的全盘西化,在戏剧舞台上未必成功。近年来孜孜以求的音乐剧,无论是普通话的适唱性还是戏剧表达的适合度,都颇有些顶着东方大坡顶的高层建筑的无奈。
林怀民先生举过一个例子:“我记得1967年,澳大利亚芭蕾舞团首度来台演出《天鹅湖》,太兴奋了。大家演完了之后都在讨论,怎么可以像别人那样。有一个太太,她突然站起来,好像还带着些上海口音,她大声说,‘但做不到的,东方人的腿短’。”这句玩笑话在若干年后被想起来,却像是一道灵光,“因为事实是这样。你看西方的艺术,他们都是向上的,巴别塔、教堂,一直要触摸天空;而中国的故宫、长城,是绵延的,是横向的。我们的身体也是,是不同的。”因此,林先生的云门舞集向中国传统中去探寻,去“寻找自己独特的身体语言”。这种独特性恰恰是传统性。著名编剧作家王仁杰老师曾说“返本开新”,诚哉斯言。

4.
但今次所见之《百年戏楼》似无意中走出了一条音乐剧的新路。
其一,穿插大量京剧唱段,首先具备了音乐剧之形。更难得的是,现场效果而言,以京剧唱段贯穿全剧,非但没有一般音乐剧的违和之感,而且悦耳妥帖,困扰现代音乐剧的中文发音的问题迎刃而解。又因是经典唱段,因此旋律性和音乐识别度毫无问题。
其二,因为演员普遍具备传统戏曲的功底,因此演员的肢体能力明显优于当下来自非戏曲专业的舞台剧作品。即便在我们奉为标准的当代西方戏剧,亦非常重视演员的肢体训练,在这一点上,戏曲演员显然具有突出的优势。这在音乐剧中将显得更为明显。
其三,本剧的戏核突出且非常精彩。核心内容薄弱不仅是音乐剧,也是当下舞台剧的普遍问题。当代戏剧无非两种作用:针砭时弊或温暖人心。她不是华丽大厦表层的粉刷匠,而是盛世天光下刺破假象伪装的匕首;她不是哗众取宠逗乐人的拨浪鼓,而是落寞迷途中拨开灰烬给人温暖的一缕光。显然,本剧是后者的一种。
有人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身处的才是最坏的时代,其实礼崩乐坏,始终有信仰和道德的暗流奔腾不息。戏剧人王墨林先生曾说:生命只有从人对人的扶持而不是人对人的利用之中才能找到活着真正的意义。这一百年,无疑是国难不断的风雨百年,然而在这国运和人心皆跌宕起伏的年代里,那一股心中的暖流始终存在,无论是搜孤救孤、白蛇传还是百年戏楼,方寸心容千般恨,无形情渡万重劫。“猛回头避雨处,风景依然。”与其说是历经厄难后的感慨,不如说是赞叹生命的喜悦!
戏至此,复何求呢?

5.
王仁杰老师说返本才能开新,而建筑师王澍先生说,传统不是你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他说,“我们现在总谈东西方文化冲突,其实这种冲突是一个假设,它并不是真的。它的实质就在于我们把自己的传统认定为是不好的、是坏的。”他还说:“今天去复制一个传统的东西,我们叫做假古董,一点意义都没有,它和我们今天的生活其实没有关系,所以恰恰传统是最难回去的。你如果搞一个现代的很容易,搞一个疯狂的现代的东西也很容易。很多人把这样的东西叫做创新,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创新的内容。这种现象在全世界都存在。当现代化走到这一步之后,人们发现生活里真实的内容很重要,我们的过去在我们的生活史中很重要,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在今天还可以活着?这样的东西才需要创新,没有创新是做不到的”。
我想,我们的戏曲也是一样的。



201405,于 北大。
游人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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