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内外

标签:
果陀剧场金士杰卜学亮杨世彭莫利米奇相约星期二14堂星期二元味文化 |
分类: 戏说 |
20111204/人民大舞台/★★★★★
台湾果陀剧场
主演:莫利:金士杰、米奇:卜学亮
‘课堂’内外
——评[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课]
[‘课’内]
人类天性反对说教,却又渴望理解与宽容。这部由畅销小说改编的舞台剧,既是一道戏剧舞台上的心灵鸡汤,又像是一部当代小说改编剧的典范。
既是关于‘心灵’的作品,又需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表述干净,作品巧妙地采用以小见大的手法,扬长避短,从人物的性格的细节处手,从人物的心理变化的细腻处入手,而将故事情节的演进悄悄地掩藏其后,这一点,竟让人有得传统戏曲表演精髓之感。人物出场不久,就通过很多表情、肢体动作的设定,将其个性、身份、年龄刻画地惟妙惟肖,这样从一开始,就让观众迅速达成对作品人物的认同,其后再从容铺展剧情,如此让观者在不知觉中与剧中人一起开启一道心灵之旅,不着痕迹,又恰如其分,实为高明做法。
演员表演的松弛感亦令人感叹。见惯了内地舞台上,‘科班’演员们的拿腔拿调,本剧这两位来自海峡对岸的主演的表演令人耳目一新,对的,这就是中国人在表演,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说话方式和思考方式,这一切,显然无法从很多现代教科书里照搬。
更重要的是,对于如今这个匆忙而又充满憋屈的时代里,这部作品来得正及时。小说在十几年前畅销的时候,本邦本阶段的‘现代化’尚未到如今这般的轰轰烈烈,而如今,却又越来越多的人,对剧中主人公的遭际感同身受。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为什么竟然与幸福背道而驰,在忙忙碌碌的时候,为什么内心反而愈发的空虚。当我们踌躇满志地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社会力冲冲冲的时候,是不是已经踏上了相反的方向。
但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人生的导师。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此智慧,抓得住打开心灵的机遇。
这其实是对整个‘现代化’的反省。
[‘课’外]
作品在舞台之下的‘物质’和‘非物质’延展都令人印象犹深。
所谓“物质”部分,指的是票价。说起来这部作品期待已久,但开票后的价码令人却步。对比该作品在上海和台北的票价,及其与市民收入、社会收入的比价关系,上海的售票价位在人民币180元至680元,台北为500台币至3000台币,折合人民币约为189元至630元,可谓大抵相当。但根据公开资料,台湾全岛2010年人均GDP是上海的1.68倍,台湾全岛2010年人均年收入是上海的3.96倍。由于台北的经济水平明显高于整个台湾,而上海2010年人均年收入采用的又是城镇人口的收入,因此,实际收入差距其实更大。即便如此,按人均GDP类推,上海的票价区间应该为人民币62元至375元,以人均年收入类推,则为27元至159元。
这个票价区间,更接近目前上海话剧中心的票价(一般在人民币100元至150元,部分作品有当天50元的特价)。更重要的是,本剧不是孤立的现象,已经上海当下“非话剧演出场所”的“惯例”票价。马上在东艺上演的《京戏启示录》的票价,基本与本剧一样,但最高票价达到880元,而在大剧院演出的《暗恋桃花源》,最高价更是达到1280元。这如果是按照人均年收入类推,在台岛就是2.4万台币,可以买一部IPHONE 4S了。
这就形成这么一种现象:越是不适合话剧演出的场所,观众越多,票价越高。显然,他已经超越了‘话剧观众’的范畴,至少,以这批作品为代表的台湾戏剧已经成功的占据了商业戏剧的‘高端’。但是,在上海,在大陆,享受一次心灵抚慰的代价是台湾的四倍,这不能不说是当局欲大力发展‘文化产业’的尴尬现实的写照——创作荒芜,商业喧嚣。没有自己的作品,那么外来创作就成为了稀有产品。也许,长此以往,在所谓‘文化产业’里就会形成类似当今制造业一样,原创都在境外,消费的末梢在本邦,利润,都是原产地和中间商,本土的文化土壤永远贫瘠,也难言真正的文化繁荣。
本剧的‘非物质’部分,除了作品呈现的内涵,也集中体现在邀请‘渐冻人’族群莅临最后一场加演现场。这个时候,剧作在商业社会和精神价值两面达成了奇妙的统一,这不得不令本土从业者学习和思考。
这是一堂课,‘课’内和‘课’外都是。
--------------------------------------------------------------
要说对戏本身的意见
最后片段 莫利躺在病床上的戏段
米奇的动作设计相对比较简单 似乎只是抽泣再抽泣
与之前出现了反差
------------------------------------------------------------------
全场观众竟然无一人离场
邀请渐冻人组织的负责人 同济大学副教授女士讲话
全场掌声不断
最后 是得到导演指令 观众们才起立离场
这是最后一场的难忘的戏外收获
ps:我的‘星期二’
十几年前,还在校内,一向对畅销书不屑一顾的我,竟然也入了一本《相约星期二》,不过结局和其他当时买的很多书一样,几乎没怎么翻动就束之高阁,最后不知所终,直到这次以舞台剧的形式重新回来。而我,也从一个什么道理不愿意相信,什么都跃跃欲试的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苦苦回头自我寻找的过来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路是要自己走的,道理是要自己去悟的。于是和这部作品,就有了风雨后的重逢之感。尽管票价高启,但不得不说缘分暗藏。自忍痛打消了观剧念头后,竟不止一位朋友极力推荐,而北京回来,本来肯定错过档期,却又由于加演而成为可能。最后一场前的下午,朋友特地去剧场查看情况,告知还有票售。拖到开演前最后一刻靠近剧场,却都是售票的贩子,不见卖票的黄牛。一路踏进票房,却巧遇最后几个最佳的座位,刚下订单,即有一位先生买断余票,一边大叫这里居然有票!一边疑惑发问,为何之前派司机来卖票却被告知售罄?票房先生答曰这是刚刚放出的票子。
演出的前半小时里,几难自已。幸后逐渐转入剧情铺陈,饶人一命。中场入说明书一册,只因广播通告,这四十大洋里,有十块钱是善款。回头想想,行善竟然也要搭上三倍的利润,是不是和这次的商演一个道理。周遭多在沪台人,也是,票价几乎一样,但这是上海不是台北。于是在演出后的意见单上,老实不客气的把票价问题奉上,如果明年三月是真的想与戏剧爱好者们交集,真的是想与普通上海市民交集。——当然,和剧中人一样需要‘心灵理疗’的人群倒是不在乎的。